就在他糾結要不要買個流量包時,聽到了隔壁臥室開門的聲音。
片刻后,他的房間門被敲響了。
他穿著拖鞋去開門,看到柏時言站在門口,先是給他報了一串數字,之后又說:“等等跟我一起去醫院。”
谷澤:“……為什麼?”
“昨晚上藥時發現傷口紅腫,去醫院檢查。”
他感覺不太妙,“怎麼檢查,今天門診應該不上班吧。”
“指檢,肛-門鏡。”柏時言淡淡道:“去我辦公室。”
谷澤硬著頭皮問:“能不做麼?”
柏時言沒說能不能做,只說:“快點,我今天要去查房,還要寫論文。”
谷澤想起他上次跟柏時言起爭執差點耽誤對方手術的事情,忽然有種人命關天的壓迫感,頓時氣短,不敢再爭執。
吃了早飯,他跟柏時言一起出門。
電梯里的時候,他在金屬的電梯墻壁上略照了一下今天的樣子。
卡其色的T恤,緊身牛仔褲,再配上他因為疼痛而經常皺眉的樣子,有種文藝青年的憂郁,如果不說,沒人能發現他其實是個有痣青年。
然而到了停車場,柏時言卻說:“手術后不要穿緊身褲。”
谷澤:“……哦。”
周末醫院里的人比平時少很多,沒有來來往往看門診的病人,只有值班的醫生護士和住院的病人。
他跟著柏時言,在安靜的門診樓里七拐八彎,走到了醫生辦公室區域。
柏時言用鑰匙打開辦公室門,他跟著走進去,看到里面有兩張辦公桌一張床,他看到柏時言在床上鋪了一層醫用被單,讓他趴上去。
他看了看柏時言空空如也的手,忍不住問:“你不是要做肛-門鏡嗎,東西呢?”
“等等會送來。”
柏時言指揮他趴在床上后,自己坐在工位上,似乎在寫東西。
……姿勢很奇怪。
他趴在床上,柏時言背對著他坐著,他像是等待被臨幸的人。
為了分散注意力,他拿出手機開始搜這個肛-門鏡。
他之前好像是做過,但沒什麼印象了。
結果一搜之下,查出來的都是什麼檢查前4小時禁食水,全麻……
他嚇了一跳,立刻問柏時言:“這個肛-門鏡要全麻?”
他怎麼記得自己好像沒全麻,難道腰麻也能做?
片刻后,他聽到了柏時言似乎是有點無奈的聲音,“全麻的是肛-腸-鏡。”
“……哦。”
有丟丟尷尬。
柏時言似乎是站起來,走到他躺著的床邊,嘆息了下,問:“你什麼時候能不這麼迷糊?”
他們之間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從前沒分手的時候,柏時言經常覺得他很迷糊,做事莽撞,經常無奈地問他什麼時候能學得精明點。
他自稱這叫呆萌,一般人學不來。
谷澤張了張口,沒說話。
門口傳來敲門聲,柏時言走過去開門,他看到那個之前幫過他幾次的男護士遞了幾樣東西給柏時言,柏時言低聲道謝,隨后關上門。
谷澤有點絕望,“要不然你還是讓肛-腸科的護士給我做吧,我相信這是個基本操作,他們應該會的。”
讓柏時言做總感覺很奇怪,這會讓他想起從前的事情,從前柏時言就給他做過,咳咳,那個啥,指檢。
柏時言仿佛沒聽到,徑自帶上一次性手套,之后是給手套和器械消毒。
谷澤放棄掙扎,只低聲說:“我手術那個地方還挺疼的,不知道為什麼確實比前幾天更疼了,拜托你輕點。
”
痔-瘡手術就是這麼沒有道理,術后越來越疼。
雖然他看起來恢復了一個正常人,勉強能走路,但掩蓋在衣服下面的刀口真的越來越疼。
柏時言拿著肛-門鏡靠近他,低頭觀察視野,忽然跟谷澤說:“手術后三到四天,新的肌肉和神經開始生長,會更疼。”
隨著柏時言說話的聲音,谷澤明顯感覺到異物。
肛-門鏡……
要不是出門的時候吃了一片止疼片,他估計疼得想哭了。
現在任何通過肛-門的東西對他而言都是難以言喻的創傷和疼痛。
“你,你,輕點……”他顫抖著聲音,“好疼呀。”
柏時言沒有說話,他隱約感覺到肛-門鏡好像旋轉了一下,這簡直就像是在肉里面打電鉆,非一般的可怕。
好不容易挨到肛-門鏡結束,他又經歷了一輪指檢的創傷和折磨,等所有都完事,他只剩下躺在床上氣喘吁吁忍痛的力氣。
“傷口恢復尚可。”柏時言似乎是在說醫囑,“但有些腫,我會讓人送來消腫的藥物。”
谷澤勉強提好褲子,有氣無力道:“知道了。”
“你在這里呆著。”柏時言說,“別亂走動,我查完房會回來。”
谷澤忍不住吐槽:“搞得好像我現在走得動一樣。”
他現在的狀況是上完廁所都得躺在床上緩個把小時才能繼續走路。
柏時言一邊將用過的一次性手套扔在垃圾桶里,一邊說:“新生的肌肉和神經組織通常會在一個月內長好,從前痔-瘡手術的住院時間在15天左右,現在因為床位緊張縮短到三天,而患者的恢復期通常是一個月。”
谷澤:“……”
他還要忍受敵人長達二十五天的殘-酷折磨。
柏時言很快就拿著記事板離開,他躺在床上緩著。
因為是周末,上班的醫生不多,醫生辦公室的區域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