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幾步,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嚇得魂飛了一半,轉過頭去才看到柏時言的臥室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對方正穿著睡衣站在門框邊。
“不用。”谷澤果斷拒絕,“我這樣就好。”
柏時言沒說話,盯著他看,沒有戴之前見過的眼鏡,英俊的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目光銳利。
谷澤聽到柏時言語調沒什麼起伏地問他:“你為什麼不想接受醫療建議?開塞露可以一次性排空,比一天上三四次廁所要好很多。”
谷澤臉上有點掛不住,沒好氣地問:“你怎麼知道我一天上了三四次?”
雖然他的確上了三四次吧……
“智能馬桶連接我的手機軟件。”
……他懂了,可以記錄他使用的次數,真是一點隱私都沒有。
“雖然你說的有點道理吧,但這事關尊嚴,尤其是讓人尊嚴掃地的東西。就比如,你肯定不會去吃什麼乙烯雌酚片。”谷澤撇嘴,“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別來要求我。”
柏時言面無表情地關上門,似乎不想再說話。
*
作者有話要說:
谷澤:乙烯雌酚片如此神藥,我交往時怎麼就不知道呢
柏時言:我吃了,你用什麼?
谷澤:我可以用玩具
柏時言:?
谷澤:沒有,無事發生
第7章 遲到
昨晚有個不知道算不算是爭執的小插曲,谷澤第二天早上爬起來時,還在想今天要怎麼跟柏時言吵架才能發揮好。
但誰知道第二天早上柏時言似乎忘了昨晚的事情,讓他坐在椅子上等早餐。
這次的早餐終于正常了點,變成了全麥面包片,煎蛋和牛奶。
都吃完后,又是一次換藥,他繼續踩著小碎步出門。
今天算是他術后第四天,實不相瞞他確實更疼了,尤其是上完廁所后,他很崩潰。
劇烈的疼痛讓他走路很慢,又是可怕的小碎步。
柏時言大步走到電梯前,靜靜地站著,沒有按下去的按鈕,似乎是在等他。
谷澤好不容易蠕動到電梯前,等柏時言按下按鍵,想趁著這個氣氛還算和諧的時候商量一點事情。
但還沒等他先開口柏時言就說:“你復診完去辦公室等我,中午送你回去。”
“不用那麼麻煩。”谷澤立刻拒絕,“我自己回來就行。”
車開去醫院的路上,谷澤嘗試著開口:“那個,這些天的住宿費和餐費怎麼算?”
“還有……”他聲音囁嚅著,還是問了從昨天就一直想問的問題,只不過問得很輕,“你為什麼要收留我。”
柏時言專心看著前方的路,仿佛沒聽到他在說什麼。
谷澤坐在副駕駛座上,悄悄看了駕駛座上的柏時言一眼。
柏時言微微抿唇,線條冷硬,面無表情。
……看起來還蠻兇的。
谷澤不說話了,老老實實坐車,不招惹司機。
等車停在醫院停車場后,柏時言才語氣冷冰冰地回答問題,而且只回答了第一個問題:“跟我算賬,算得清楚麼。”
谷澤:……
他記得當時憤怒分手,回到當時讀書的H市后就將對方送給他的東西一股腦地寄回去,之后努力忘掉這個人。
但這其實只是他們糾葛的其中一部分,從前交往三年多,早就算不清了。
出了停車場,他跟柏時言是兩個方向,他往肛-腸科走,趕著醫生剛上班,第一個進去復查。
復查依舊是很羞恥的撅屁股姿勢,醫生看了眼傷口恢復情況,表示很不錯,還跟旁邊規培生一樣的年輕人說:“記錄,傷口恢復良好,開藥,塞栓劑……”
谷澤默默地穿好褲子,接過醫生給他的處方,打算離開,就聽到醫生又問自己:“你跟柏醫生真的還挺熟的?”
谷澤:“……還好吧。”
醫生笑了笑,又說:“我覺得應該不止是還好,他挺關心你的,特意來我這邊問過你的情況,問你為什麼得痔-瘡,病情怎麼樣,還隱晦地讓我多照顧你。”
谷澤不知道心里面是什麼滋味,反正不是那麼痛快。
“我感覺你們關系應該不錯,你多勸勸他,讓他別那麼拼,他昨天做了好幾臺大手術,最后累得在手術室里睡了一會才有力氣起來。”醫生一邊說著一邊嘆息,“但有的時候我們這麼拼也不一定能得到什麼好的回報。昨天中午他好像有事,來晚了點,但也沒有耽誤手術,就這樣還險些被病人家屬投訴。”
谷澤這次心里面真的不是滋味了。
中午……有事……來晚……
柏時言昨天中午好像在給他換藥,換藥的時候他們爭執了幾句,爭執完他還不配合,拖拖拉拉的。
走出診室,他覺得心里面很過意不去,摸出手機給柏時言發消息:昨天中午很抱歉
澤:如果你平時很忙,不用趕回來幫我換藥,我自己可以
谷澤覺得雖然也許困難了點,但他自己應該能搞定,就是換藥的時候看不到自己換成什麼樣而已。
他從門診樓出來,一瘸一拐到患者服務大廳這邊的收費處進行住院結算,醫保報銷下來后許多費用都有減免,但還是花了兩千多。
他看了下卡上的余額,只能希望導師老板大方點了。
走到醫院門口,他打算按照柏時言給的地址走回去,結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開車十分鐘的路程,走路居然得三四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