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也沒錢。
他幾乎所有的生活費都貢獻給了醫院做手術的押金,卡上的現金可能也就一百來塊錢。
他站在客廳,又餓又渴又疼,更可怕的是,他有感覺了。
肚子“咕嚕咕嚕”的,也許是想拉了,也許是想排氣。
他除了上次乳果糖潤腸道那次半強制地排氣,之后還沒有過,偶爾有感覺,都因為太疼,直接縮回去。
他特意查過,暫時性地憋著是原路返回,繼續留在大腸里,等待下一次進攻。
當然如果留久了就會被腸道吸收,增加身體的負擔,這樣并不好,還是要排出來。
然而這真的好困難,現在任何一個牽扯括約肌的動作,對他來說都是莫大的挑戰。
他現在的大腸顯然已經快存滿,要存不住了。
又餓又渴的他,要努力排氣。
正好,這個房子里面沒有別人,等他排出來之后,氣味應該幾分鐘就散了,完全可以當作無事發生。
他努力集中精神,控制自己的括約肌,讓對方不要阻止自己放炸彈。
在忍受了刀片一般的折磨大約十來分鐘后,他終于成功了,過程疼得想叫,但最后出來時他舒服得想嘆息。
原來能排氣,身體通暢的感覺這麼好。
如同發酵過的,經過腸道菌群享用過后的氨、硫化氫、吲哚、糞臭素、揮發性脂肪酸等成分的味道撲鼻而來。
那個感人的味道,谷澤自己覺得有點辣眼睛。
辣過之后,他正想走到跟客廳相連的陽臺打開窗戶時,好死不死,門忽然響了。
那種舒服的,便-秘通暢的感覺瞬間從身上消失,他像是被人下了定身咒一樣,僵硬地站在原地,一臉絕望。
柏時言推開門,手中拎著一個塑料袋,剛把塑料袋放在玄關處,忽然皺眉,片刻后他問:“你排氣了?”
谷澤:“……”
他幾乎快尷尬地用腳趾摳出一套三室一廳了。
上蒼一定是有意要折磨他,不然怎麼會這麼恰好!
*
作者有話要說:
谷澤:……我說不是我放的,你信麼
(天將降大任于谷澤,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第6章 第一天
谷澤沉默了幾秒鐘,破罐破摔一樣地說:“你可以直接說嫌棄,沒關系。”
他說完,一瘸一拐地走到陽臺,費力打開窗戶。
窗戶雖然打開,但他那個氣體威力很大,消化階段的副產物過多,發酵得厲害,一時半會還揮之不去。
谷澤實在是絕望,從前他跟柏時言交往時都沒有干過這麼明目張膽的事情,結果分手后來對方家里,就放了個巨大的毒氣彈。
“術后排氣很重要,但你的氨氣味道太濃。”柏時言輕描淡寫地說,“這幾天清淡飲食。”
谷澤撞墻的心都有了。
柏時言換好鞋,將放在玄關處的袋子拿到客廳的餐桌上,看到谷澤還站在原地,不緊不慢地說:“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喜歡在前任家中留下痕跡,還這麼不見外。”
谷澤:“……”
真的沒臉反駁。
柏時言指著桌子上的食物說:“午飯,你等等吃,我先給你換藥,去次臥躺著俯爬式。”
意思就是撅屁股。
此時味道漸漸散去,他慢慢不那麼尷尬,但一個俯爬式又讓他尷尬回來了。
他走到次臥床邊,深呼吸,努力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幾分鐘過去,他還是沒建設好。
不知道怎麼的,在陌生的醫生面前他可以這麼做,但是在前任面前這麼做,他總覺得格外羞恥。
柏時言抬手看了好幾次表,看谷澤依舊沒反應,冷漠道:“快點,你什麼樣子我都見過,不用猶豫。”
谷澤抿了抿嘴唇,倔強地反駁:“從前我沒這麼狼狽,做手術割了好多道口。”
柏時言面無表情地說:“你失-禁的時候也沒比這個好多少。”
谷澤:!!!
他怒了,“你還有臉提從前,從前你有多變-態你自己知道麼,我都說不要了你還非繼續,我TM都想拿刀給你割了。”
聽他這麼說,柏時言立刻反唇相譏,“怎麼,你現在要跟我討論從前的事情?我可清楚地記得你從前經常口是心非,經常含……”
谷澤臉燙得受不了,忍不住說:“住口!”
柏時言冷笑一聲,沒繼續說下去。
谷澤別開臉,慢慢冷靜下來,冷靜下來后覺得別扭得幾乎無法呼吸,想不明白事情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他別扭地站著,實在沒臉躺下去,俯爬式。
柏時言似乎忍無可忍,雙手扣住他的肩膀,直接將他按倒在床上。
谷澤趴過去,被人拉掉褲子。
他聽到玻璃瓶子碰撞的聲音,柏時言帶上手套,先用碘伏給自己的手套消毒,之后再拿出棉簽和鑷子。
谷澤閉上眼睛,努力做到不聽不想。
他以為剛剛吵過架,柏時言應該很生氣,給他換藥的動作會很粗魯。
但出乎意料地,柏時言的動作很輕,手法很好,比主治醫生給他換藥時還舒服,他幾乎沒感覺到疼,換藥就結束了。
他側躺在床上,努力穿褲子,覺得臉上燒得慌,低聲說:“那個,我以為你短時間不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