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柏時言穿著修身的白大褂,身形清瘦頎長,握著筆的手指修長干凈,是幾個醫生里最吸引目光的那一個。
分手后和前男友重逢,他衣不蔽體,狼狽不堪,而前男友衣著得體,舉止優雅。
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尷尬又絕望的了。
……毀滅吧。
谷澤表示人已經麻了,不想掙扎。
第2章 術后當天
幸好幾個醫生在病房里呆的時間都很短,走出去的時候谷澤把頭埋在枕頭里,不想看柏時言是什麼表情。
等人都走了,谷澤還是要掙扎著尿出來,不然就要被插尿管,他對在非常敏-感的地方插一根細細的管子格外排斥。
但他幾次用力,都是感覺括約肌火辣辣的疼,有點感覺就被疼回去了。
他這才知道原來他身上的肌肉這麼有自己的想法,大腦命令怎麼樣,但身上的肌肉就是不執行,而且躺著的姿勢也真的很影響感覺。
他忍不住按鈴叫來護士,問他能不能下床。
護士說如果他的腿部恢復知覺,實在想下床也是可以慢慢下的,但前提是不要牽拉到傷口,最好找個人來照顧他,幫助他,如果沒有的話,醫院這邊可以提供護工。
他問了一下專業護工的價格,聽到400一天這個數字后立刻擺手表示不用了,他覺得自己應該可以。
護士走后,他努力要將沒用上的尿盆拿走,但全身的肌肉仿佛都連在一起,哪里用力都能牽拉到傷口。
他一咬牙抽走,扔到旁邊地上,人側躺著,努力先把褲子提好,試著把自己撐起來。
他覺得長痛不如短痛,想干脆一個用力撐起自己,結果前后夾擊,傷口劇痛,大腦暈暈的,眼前一黑,險些朝前栽倒。
一雙大手及時扶住了他,他緩了一會才抬頭,看到柏時言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柏時言戴著眼鏡,微微反光,看不清楚表情。
谷澤愣愣地看著柏時言,腦子中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他記得柏時言之前并不戴眼鏡的,也不知道后面是不是學習或者工作太辛苦,變成近視了。
他被扶著成了一個很尷尬的姿勢,身體跟床呈45度角,坐起來了,但又沒完全坐起來,屁-股暫時不能沾床,因為有傷口。
這個姿勢難受,牽拉傷口,谷澤甚至疼出了冷汗,他覺得鎮痛泵就跟沒用一樣。
柏時言的語氣聽不出喜怒,問:“你要站起來?”
他艱難道:“是?”
“做什麼?”
“去洗手間。”
柏時言雙手扶著他的肩膀,力氣很大地撐著他站起來。
谷澤站著的時候兩條腿都在發抖,他也是剛發現原來站著的時候那麼多塊肌肉都需要用力。
他站得很費力,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低聲對柏時言說:“謝謝。”
柏時言松開手后退幾步。
谷澤站得越來越費勁,只能扶著床尾的欄桿。
柏時言擋在他前面,他感覺就像一座山似的,讓他哪里都去不了。
他站立艱難,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難,微微垂著頭,一語不發。
幸好柏時言很快就轉身離開,又走到了最里面,似乎有些話要跟那位聯合會診的病人說。
谷澤背著鎮痛泵,推著輸液器,一瘸一拐,滋味酸爽,在不斷拉扯傷口中朝著走廊對面的洗手間走去。
他努力讓自己忽略背后的柏時言,就當對方不存在。
不就是分手了麼,也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他沒必要這麼怕柏時言,大膽點。
……但他就是覺得好尷尬。
分手了,再見到對方時應該都有一種互別苗頭的心態,讓對方看看自己分手后過得很好,讓前任后悔。
但他現在的狀態顯然不好,生活都快不能自理了,而前任衣著光鮮靚麗,是這家醫院的主治醫生。
他聽說剛畢業的醫學生好像只能當住院醫,前任畢業最多也就兩年,都已經是主治了,看起來過得不錯。
他尊重,祝福……個鬼。
他也真的好想上演那種分手后前任過得十分凄慘,跪著求已經功成名就的他復合的戲碼。
可惜沒有,他就只能想想。
他努力貼墻前行,一位男護士路過他身邊,問:“這位病人,你怎麼了?”
他深呼吸,努力擠出一絲微笑,低聲說:“我想去洗手間,沒事的。”
“我扶你去吧。”男護士一臉擔憂,“你這樣很危險。”
他默默看了一下病房門口到洗手間門口的距離,足足一個走廊,兩三米,平時幾步路的距離,現在猶如天塹一樣,真遠。
而這之間并沒有可以扶著的東西,輸液器的小車車一點都不穩當。
確實是太遠了,對現在的他來說就是一個遙不可及的距離。
他低聲對男護士說:“謝謝。”
男護士立刻用手撐著他,往對面走。
男護士很少見,但更受歡迎,因為力氣大,扶著谷澤這種高瘦的男生來輕而易舉,還能幫他推著輸液器。
谷澤很快就走到了洗手間門口,期間很少牽拉傷口。
到了洗手間門口,谷澤自己扶墻進去,男護士轉身離開。
這一層肛-腸科的病房很多,大部分人的小號都很成問題,谷澤進去的時候,好幾個人正站在里面奮戰,憋得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