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三人坐在一起吃點心喝奶茶——紅豆可高興了,每次來爸爸這兒就能吃到全糖的點心和奶茶!所以紅豆時不時拉著弟弟來蹭爸爸的零食吃。
黎南珠對此睜只眼閉只眼,只是說小孩子吃太多糖牙齒全壞掉到時候丑死了。紅豆臭美,于是很克制,私下也不敢偷偷吃。
“孟家小弟弟肯定要來啊。”黎南珠對紅豆提問,想也不想一口道。要是隨他輩分,孟定眩兒子還得叫紅豆小糕爺爺——
現在輩分都瞎叫了。
“爸爸是來信說了嗎?”
黎南珠:“信上沒說,但我猜的。神機妙算你爸爸。”
倆孩子就笑成一團。
蘇芝嫁到堯城孟家,也七年了,現在孩子都大了,后來兩年,蘇芝又生了一個閨女,算算孩子這會也三歲了。
雖然小姑娘小一些,但難得上京的機會,還是錦衣榮歸,孟定眩那小子必定要帶著老婆孩子到京里見岳家,臭顯擺有,但更多的是想讓岳家看看,蘇芝如今過的幸福。
蘇家早年就不行,一朝天子后更不行了。
歷延年不待見蘇家,黎南珠對蘇家是無所謂態度,當初篡位這事上,蘇家膽小怕事,明哲保身,并沒有下場,不然的話,黎南珠就不是無所謂態度了。
蘇父早年是侍郎正三品,做官宗旨就是不做不錯,是個和稀泥的糊涂官,前一年減官到了京里,蘇父就往下調了調,到了清水衙門去,如今是個正四品。
家里也沒子孫五六歲,錯過了進宮學的名額,就慢慢走了下坡路。去年冬時,聽說孟家凱旋,圣上要犒賞,孟家乃至北上的寧家,都成了話題中心的香餑餑,說來說去,自然想到蘇家。
蘇家的女兒嫁給了堯城孟家二少爺。
當時蘇芝婚事那是京里貴婦們關著門看笑話的事,有些嘴上不說,心底也會輕視一二,覺得蘇芝被七皇子退婚,蘇芝名聲不好,蘇芝年歲大。
就是蘇芝遠嫁堯城,還有酸溜溜說兩句,即便是孟家顯赫,可一家子武夫,蘇小姐嬌滴滴的跑那般遠如何成?沒準幾年水土不服到時候人也憔悴。
可如今回想起來,真是天與地的境界。
七皇子死了,是謀逆之罪。蘇家不成氣候了,如今外嫁的女兒反倒給蘇家抬了抬臉面。
真是唏噓。
蘇夫人也沒想到過如今境地,只是聽聞孟家軍要到京里,是心里忐忑,日夜盼著再見女兒,丈夫對孟家也是笑臉相迎。
“不知道回不回來?”蘇夫人道。
蘇大人也不知,只說:“見見女婿也好。”
“阿芝嫁過去都有七年了,也不知過的好不好,前幾年那邊打仗打的厲害,我整日的睡不著覺,就怕……”蘇夫人沒再說下去,嫌不吉利晦氣。
她那時候怕孟定眩戰死沙場,女兒年輕守寡,又怕孟家軍不敵大勃人,到時候大勃人踏平堯城,她女兒可如何。
這種事情翻來覆去的想,一想就難受鉆心的疼。
好在如今都好了。
“天佑大歷,阿彌陀佛。”蘇夫人念了聲佛語,這些年她也開始吃齋念佛起來。
蘇大人對夫人這般,沒有往日的不喜、嫌煩,整日吃素搞得面黃,天天把佛、把報應掛嘴邊,晦氣的緊,現在是聽這聲佛語,也動聽許多。
反正局面好了,看什麼都好。
人是如此,國家的氣勢也是,勢如破竹誰敢欺?
三月春寒料峭冷了幾日,孟家軍和北邊寧家將士前后到京,這次來的都是領功的,兵卒子大部隊還鎮守在當地。
京里百姓夾道歡迎,熱鬧連天,做買賣的那些天是笑的合不攏嘴,家家戶戶男女老少皆出來瞧熱鬧。
帝后出城相迎,可見重視。
將士們拿著性命保家衛國,理應如此厚待。
馬背上的諸位將士跳下馬,單膝跪地行禮,歷延年讓起身,諸位謝過帝后起身,黎南珠一眼看到大孫女臉上掛了傷,一道疤痕從額角到側臉。
黎南珠心里一酸,說:“一路辛苦了,宮里說話。”
孟定山雖是女郎,心性卻堅毅無比,戰場上出生入死,從小嚴寒酷暑耍槍弄劍日日練習,小時候,最喜歡過年這位比她還小一歲的二爺爺來家中玩。
此時多年未見,可一聽二爺爺聲,再見二爺爺要哭,當即是一笑,也顧不上什麼‘君臣禮儀’,說:“二爺爺,我好著呢,沒缺胳膊腿。”
“你別逗我,回頭我讓信四給你看看,他現在是安親王妃,等閑都不出手了。”黎南珠也把煽情咽回去,故意樂呵說。
孟定山笑說好。
迎眾將士進京。
黎南珠也騎在馬上,才想起來,“你弟弟呢?”
“后頭帶孩子和阿芝,馬車走的慢些,小鈴鐺年幼,一路過來,我做主,讓慢慢走。”
“我就猜他會拖家帶口上京玩,我還沒見過老大老二,小閨女叫小鈴鐺?大的呢?”
“老大就叫大郎。”
黎南珠哈哈笑,孟定山也爽朗笑,說:“大郎倔著,是個好苗子,小鈴鐺隨著阿芝漂亮,說長大要成大將軍。”
“他們祖父姑姑爹爹安下的江山,倆孩子能平安一生。
”黎南珠道。
孟定山點點頭,眼底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