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孫兒說:“哪能什麼好事輩輩代代都落在咱們黎家頭上?咱們黎家人做的就是秉持祖訓,有本事的那就愛國、忠君,沒本事的踏踏實實過日子。”
“至于別的,無愧于心就好。”
黎大郎想了一通,重重應是。
祖孫一路到京里已經九月底了,先帝果然是下葬入了陵寢,周家的事情也懸貼了告示,那等謀逆的賊人,這等下場那是罪有應得。
還未到城門前,就有人來接。
信七接的,見了老王爺就單膝跪地行禮。黎南漳讓起來,說:“南珠得到消息了?京里日子怎麼樣,他好不好?”
“主子前幾日就得到消息,派小的天天候著。日子小的覺得挺好,平平安安沒什麼大事,主子過的好不好,王爺您親自問就知道了。”
黎南漳一聽信七這麼說,就知道弟弟都好著,還能開得了玩笑,一道進京先。
“主子說,王爺一路風塵,讓您先進宮,宮里什麼都有。”
黎南漳哈哈笑,還以為弟弟說,一路風塵仆仆辛苦了,先回王府換洗,結果是讓他先進宮。
這是想他了。
一路說說笑笑到了皇宮,東西一一檢查,侍衛一部分先回王府,黎王爺帶著孫兒先進。
到了永雙殿,大老遠的就看到有人迎了上來。
黎大郎道:“爺爺,是二爺爺。”
“哥!!!”黎南珠聽小太監說人到宮門口了,就坐不住,丟了歷延年就往大殿門口來,說他溜達溜達別管他。
這不,剛在殿前白玉石廣場瞅到人影,黎南珠認出來就迎了上去,走的飛快,衣擺都飄。
兄弟二人在廣場上見的面,互相拍彼此胳膊,黎南珠列了個大嘴笑的一口白牙高興,黎王爺不遑多讓。
“誒呦大郎個頭又長高了,這麼大了。”黎南珠抬手就摸大郎腦袋。
黎大郎是硬著腦袋由著二爺爺摸。
宮人太監見了,全都低著頭就當沒看到這茬。誰敢提醒皇后娘娘規矩禮儀啊?圣上都不在意這些,他們可不能犯了渾。
“走進去說,我還等著哥你們到了一起吃。”黎南珠說。
黎王爺聽弟弟還沒吃,說瞎鬧,這都幾點了。
“才一點多,我剛吃了好多點心,不餓的。”
兄弟二人說不完的話,什麼家里如何,你沒見旺財胖了一圈,整天出去玩,也不是很想你。黎南珠:……
說話間到了永雙殿,黎王爺就看到了那讀書人口中‘殘暴新帝’正懷里抱著個娃娃,一只手還哄另一只娃娃。
這……是挺殘暴的。
黎王爺是見禮請安,只是還沒見呢,就見新帝抱著娃娃叫他大哥,這娃娃順手塞到他懷里了。
“哥,我家的崽崽,你瞧瞧。”黎南珠是不好意思還裝厚臉皮,“是不是還挺可愛的。”
歷延年看了眼后頭的小伙子,長輩勁兒也上來了,說:“是大郎吧?這是你小叔叔,小名叫小糕。”
于是黎大郎懷里也塞了個娃娃。
黎王爺也算是一把手抱著弟弟長大的,乍抱上娃娃,還有點生硬,但很快就調整好了姿勢,主要是那懷里娃娃也不怕生,伸手扯他胡子,好奇的看他。
“紅豆不許扯大伯胡子。”黎南珠兇巴巴。
黎王爺說:“你別大聲嚇唬他了。”對著懷里娃娃笑的是樂呵呵的,“叫紅豆是不是?這名字好聽,紅豆模樣長得也好。”
“我是你大伯,親大伯,揪個胡子怎麼了?你小時候,也跟紅豆一樣。
”
黎南珠辯駁:“我小時候聰明,手上的勁兒知道大小。”
“這倆現在是不知力道大小,動起手來疼。”
“不過大郎放心,小糕手勁兒軟綿,沒他哥淘氣,東瞅瞅西看看,見什麼都有意思。”
之后上了茶,眾人坐著說話。
黎王爺抱著紅豆不撒手,黎大郎也學著爺爺姿勢,抱著小糕,他沒抱好,小糕皺皺臉蛋卻不哭,黎大郎就小心調整一下,他看小糕舒服了,臉上嚴肅神色也緩和了。
黎南珠看的有點想笑,大郎老氣橫秋一小屁孩,這會好了些。
等紅豆小糕累了困了,奶媽抱下去睡,黎王爺才戀戀不舍的松了手,問:“倆孩子都睡哪?”
“就在永雙殿。”黎南珠說。
歷延年道:“這里地方敞快,我們一家四口都住在這兒。”
“南珠也住這兒?”黎王爺問弟弟。
弟弟嗯了聲,還挺鎮定。黎王爺就看出弟弟是不好意思了,當即也沒說別的,因為飯菜上來了。
凈了手臉,黎王爺多擦了會,坐下時,圣上也沒坐上位,就坐南珠旁邊,他和孫兒位置留在對面,這——
“今日家宴,大哥別客氣,請入座。”歷延年說道。
黎王爺便不客氣,坐了下來。
“哥都是我愛吃的,還有你愛吃的,大郎口味隨著我。”黎南珠招呼哥哥用餐。
黎王爺見圣上給弟弟盛湯,他弟弟還真不見外,當即是一肚子的復雜,也有些欣慰,弟弟不是傻子,都說怕卸磨殺驢,可如今在新帝跟前沒半點誠惶誠恐,比是在家還要隨性,這說明歷延年待南珠是真心實意,不是因為身份起變化的。
……那之前他想弟弟還能回來,怕是希望渺茫了。
弟弟高興就成,這傻乎乎的勁兒。
一頓飯吃的樂呵,飯桌上話題也輕快,黎王爺說起黎南珠寫回來的信,“……你說不才,你嫂子還以為你養了一只狗叫不才生了,還給不才準備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