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延年耳朵癢癢的,已經有點心不在焉了,只在意阿叔。
可惜太孫妃現在一心做福爾摩斯,沒精力主意別的。
沒一會,太孫妃雙眼冒著亮光,他看到七皇子把酒壺倒了一下,酒有問題!
又等了會,蘇夫人和蘇芝來赴約,慎郡王為剛才手誤打翻酒杯,酒水污了舅母裙子抱歉,給舅母和表妹滿了酒——
太孫妃此時拉著太孫趕了過來。
“酒里有東西!”黎南珠說:“我親眼所見的,別喝了。”
蘇夫人和蘇芝嚇了一跳,蘇夫人面上都發白了,慎郡王大聲道:“黎南珠你休要污蔑本郡王。”
“酒里什麼都沒有。”
黎南珠:“不信,你有本事喝了。”
慎郡王喝了自己這杯,黎南珠目光移到另外兩杯,慎郡王咬牙切齒一抄兩杯,喝完不止,還抱著酒壺灌了干凈,全喝完了。
“有什麼?這等下作手段,本郡王能對姨母和表妹做,太孫妃你我有過節,但你不要含血噴人,壞我名聲。”
“即便你是太孫妃,我也不會罷休的。”
歷延年便站出來,正色道:“我和阿叔剛親眼見七叔你倒了酒壺,阿叔關心蘇家小姐安危,并無不妥。”
“歷延年啊歷延年,你還是本郡王的親侄兒,現在處處偏幫黎南珠,真是好樣的。”慎郡王氣極反笑,說:“當年大哥在時,我把你當自己孩子疼愛,如今——罷了。”
“這桌酒席,你們大可請太醫來查,本郡王不奉陪了。”慎郡王一揮衣袖,怒氣沖沖立場。
這下搞得有些難看。
黎南珠見七皇子這副模樣,就知道應該是誤會了——酒席沒什麼問題,反倒是讓年年因他搞得名聲不好。
誣陷親叔,是非不辨。
但慎郡王的舉動真的處處透著詭異。
蘇夫人覺得一場誤會,但不知如何出口,最后還是蘇芝先哄了母親回去,說今日之事不會亂傳的。
人一走,滿桌酒席只略動了幾筷子。
黎南珠望著這些東西,擰著眉頭說:“我是不是小心思了?”
“不是。”歷延年就是站在阿叔身邊,哪怕現在沒證據。
沒一會信四回來,檢查過酒席,確認無誤,黎南珠有些尷尬,但他愛面子,又討厭七皇子,是不可能道歉的,他嘴硬!
“……算了我去同他道歉。”黎南珠看著年年,想著太孫的好名聲,剛嘴硬完,這下是軟了。
可惡。
歷延年說他去,最后夫夫倆是一道去了。
慎郡王再傻也不會在酒席上動手腳,本來是想先讓舅母和表妹放下戒備之心——那桌酒席干干凈凈,什麼都沒有,他賠禮道歉也是真誠的。
再加上時間也不對——吃酒席時,時間略早了些。要是藥效發作了,表妹房間里的人第一個發現,那要請太醫的。
綜上顧慮,慎郡王是虛晃一招,后招在后。
至于打翻了酒杯,酒水污了舅母裙子——那是慎郡王聽舅母說什麼杜家三郎,聽得心里火大,沒忍住,確實是故意之舉。
但現在回去后,慎郡王是慶幸他的機智。
他現在是站在道理上風,還能惡心惡心黎南珠和歷延年,好好出一口氣,不由露出笑來,今日不成,明日吧。
正好舅母和表妹經今晚之事,覺得誤會了他,肯定對他放松警惕,他在多說一些:幫表妹掌掌眼,打聽打聽杜三郎的事情。
誰還會懷疑他?
到時候下藥才是水到渠成——
“郡王,太孫太孫妃來了。”底下人來報。
慎郡王冷笑道:“不見!”
底下人應是要回話,又被叫住了,“請人到正廳。”
慎郡王出爾反爾,知道歷延年來這兒干嘛,不就是冤枉了他來給他道歉。
道歉是假,為了太孫名聲才是真。
七皇子早對這個侄子半點情分都沒了,又對黎南珠恨得牙根癢癢,這事鬧不大,父皇那麼偏愛兩人,不過惡心捉弄捉弄人還是成的。
他改主意了,決定今晚就對表妹下藥,同時也給黎南珠歷延年下藥,讓這兩個干自己事去,少來壞他好事。
于是就讓人請兩人去了正廳,把藥粉揣在了袖子里。
三人見面,寒暄了幾句——黎南珠快惡心壞了。然后慎郡王大度,說算了,茶喝了,今晚這事就算過去了,知道你不能喝酒,那就以茶代替。
總不能真一句話草草了事算是賠禮道歉了?
黎南珠更惡心慎郡王這人了。
他見年年喝了茶,夫夫同進同退,本來因他,便一飲而盡。
出去時,磨牙說:“你七叔真是一朝得志就在我跟前擺起了威風。”
“阿叔消消氣,我陪阿叔去泡澡解解乏,換換心情。”歷延年好聲道。
黎南珠本想說不去了,但一想為什麼要因為七皇子壞了自己興致,當即點頭說成,回去就換了衣裳,拉著年年去泡澡了。
小郡王習慣,泡澡時不愛下人伺候守著,再加上這次還有太孫,擒嬌祝靈攔著其他丫鬟不讓靠近。平日里在東宮時,兩人也不會貼身伺候太孫。
都是有分寸的。
因此整個溫泉池子花園,烏壓壓的大,愣是找不到人,看不出不對勁,聽不到聲——
信四去蹲慎郡王那了,主子既然懷疑,那肯定有道理。
一旁蹲的還有孟定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