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孫妃如今未生育,黎王爺王妃也回昭州了。
倒是聽說,黎王爺有一孫女,不過才六歲大,這——
今日出風頭的是徐夫人,中午用了膳,下午聽了會說書故事,各位夫人公主就出宮了,回去車馬上,帶自家閨女來的,拘束一天,這會活潑了性子。
“阿娘,今日真好玩,殿下還送了我花花,阿娘您看好不好看?”
“母親母親,宮里好玩,一點都不下人,殿下娘娘還跟我笑呢,問我糕點好不好吃。”
“母親,下次還來玩嗎?太孫妃平易近人真好。”
各家夫人聽女兒這般說,心想今日見了,太孫妃確實是比外頭傳聞的要和善,是個利落直爽性子。有的哄女兒的,有的夸的,反正說了一路今日見聞。
回到府邸上,家里有老祖母祖父,夫人得帶孩子先回去問安見禮,進宮是大事,還要把今日所說見聞都學一遍,就怕有什麼沒做好的紕漏。
“太孫妃殿下問咱家五郎有無婚配?”徐家祖母問。
徐夫人說:“是啊,我也不懂,按理說黎家孫女才六歲,怎麼說不應當。可聽戲時閑聊,透著相看婚事的話,但想不明白。”
這樣場合,徐夫人也是經歷了多次,府里嫡出庶出,娶妻嫁女,都是她相看赴宴商定的,怎麼會看不出呢。
可太孫殿下為人性格還有身邊真真沒要嫁人的姑娘啊。
還是徐老夫人老道,說:“莫不是給旁人相看的?你也不是新婦,能看出來意思,那就是太孫殿下透著這話風,能讓太孫妃這般大動干戈的,請的還都是有些門戶的,想必給相看的那女郎家世也不錯。
”
“下次你只管帶著五郎去吧。”
“放你的心,若是不合適了,太孫妃也不會強來的。”
能為這女郎如此費心思宴請客人,可見是尊重的,定不想結一對怨偶來。
徐夫人這才放心了,聽婆母的話,下次若是有機會就帶五郎去。
今日赴宴的夫人都不傻,幾乎都瞧出來太孫妃意思,揣摩一二,便想若是下次那就帶兒子進東宮——
幸好不是去后宮,若是后宮那可去不得。
也有規矩重的人家,適婚男郎隨母赴宴去東宮,太孫妃雖是個哥兒,那也得避嫌,家里婆母便勸告,說不許去,就當沒聽懂話里意思,下次獨身赴宴或是帶家里女郎,如此一來,太孫妃就明白過來了。
算是婉拒。
東宮。
黎南珠攤在椅子上,歷延年倒了熱茶送到阿叔手邊。黎南珠今日吃瓜子堅果多了,這會口干舌燥,握著熱茶,伸出舌尖來,含糊說:“年年,你幫我看看,是不是破了?”
“舌尖這兒,有點疼。”
歷延年目光像是被灼傷一般,卻仔細看,說:“是有點紅,我喊信四來看看。”他知道阿叔不愛動宮里太醫的,這個麻煩事。
果然阿叔一聽喊信四,當即是點點頭。
“熱茶也不好飲,我替阿叔換成清水。”
“唔唔唔。”你來吧。
沒一會信四被叫過來,頂著太孫灼灼目光,仔細看了下主子舌尖那一點——連皮都沒破,就是磨損紅了。當即是:“我開點藥粉,撒上去含著。”
“快來吧。”太孫道。
信四看看那沒破皮的傷,再看太孫牽掛帶著急,頓時覺得主子舌頭傷勢是重了些,拿了藥粉,開了瓶,往上頭撒了些。
黎南珠收回舌頭,先是涼涼的,而后整個臉都皺吧起來。
“!!!!”
“怎麼這麼苦?!”
信四說:“主子,這藥粉是清涼下火用的,里頭我添了黃連。”
黎南珠:……伸手抓年年,示意水。
“主子,您喝了水這沒多大藥效了,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
太孫已經把茶遞到阿叔手里了,“阿叔,不然一口水含著?”
黎南珠咕嘟咕嘟喝完咽下去,又幾口沖淡味,皺巴巴臉說:“含著不是一樣的苦,沒事我沒事,不用看了。”
等黎南珠緩過來,信四在旁老實,還把藥粉給他留下。
“好啊,等明個我就放十二碗里,給十二喝。”黎南珠磨牙道。
誰知信四從懷里掏了一瓶大的遞給主子,說:“那麻煩主子了,十二皇子最近火氣是大了些,正好降降火。”
“……”黎南珠覺得信四并沒有逗他玩,是真的覺得敗火是好事,當即也不好無理取鬧,只讓信四去睡,背地里跟太孫告狀:“我要扣他嫁妝!”
太孫只道:“聽阿叔的。”
混世魔頭黎南珠才舒坦一些。當晚兩人躺一起——天氣涼了,寢殿內的海棠榻有一日上面多了一張矮幾,每天夜里太孫得自己搬著矮幾放別處,再鋪床。
如此幾天,太孫妃想起來了,“天冷了,睡一道吧,你身子弱,阿叔還能給你暖被窩,我火氣足。”
于是又順理成章睡在一張床。
這會黎南珠哀嘆:“以前嫂子和昭州夫人們聊天相看,我還覺得挺快挺有意思的,到了今日我自己設宴給蘇芝挑夫君,那是白忙活了一天,連個男的影子都沒見著。”
“阿叔替蘇家千金忙,有什麼要求嗎?”歷延年問。
黎南珠閑聊數指頭:“一,肯定樣貌要好,身材勻稱,不能太胖不能太瘦。
二,家里和蘇家差不多,門當戶對。三,這是最重要一點,品行好,上進心,最好沒娶妻前屋里不能有人,干干凈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