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前幼時,我午休也回東宮的。”
黎南珠不由想到上小學的年年了,每天早上袁修送去上學,中午自己一人背著書包回來——呃,大差不差吧。
當即是改口說:“也是,不麻煩,你陪阿叔回來吃飯,比一個人吃要有意思。”
他上小學去官學時,打死都不會中午回家吃飯,就在官學和同學一起吃,吃的飛快,吃完了就去玩。他小時候野的不成,他哥說他取錯了名字,不該叫南珠,該叫南猴。
總之,因為太孫殿下要回來吃午飯,所以太孫妃的早餐時間略略提前了半個小時,和簡單用兩口。
中午兩人一起吃飯。
下午太孫去宮學上課,太孫妃午睡一小會,到了三點起來,總能找到樂子,比如今日就是——
太孫妃避開擒嬌和祝靈,偷偷摸摸抱了一木匣子去后院。
擒嬌好奇,“主子?”
“沒事,你們別過來了,我自己做手工。”黎南珠揚著嗓子把擒嬌祝靈勸退。等到了無人地方,太孫妃開了匣子,里頭一根根沒雜質的玉勢。
太孫妃兌現了當日洞房,把那些玉勢全敲碎做成了旁的。
大點的玉料可以做手鐲,還有吊墜,黎南珠本想給祝靈擒嬌做點簪子或是步搖,但一想到這是玉勢做的,倆又是妹子,覺得不太好。
于是一箱子玉料犯了難。
“信四,你缺什麼嗎?給你做點首飾做你的嫁妝?”
信四知道那箱子玉料原身是什麼——主子瞞著他,但這東宮,他是侍衛長,根本瞞不過,只能裝作不知,拒絕了。
“小的平日翻墻來去,從不佩戴這些東西,叮叮當當的有響聲。
”
有道理。黎南珠看了眼信四,“算你找到了借口。”
總不能浪費吧。
這日太孫放學回來,太孫妃便迎了上前,仔細打量一番。歷延年被阿叔瞧的有些臉熱不好意思,說:“阿叔,怎麼了?”
“我覺得你身上素了些。”黎南珠正經說。
歷延年低頭看自己衣著,他往日都是這般穿的,“是有些素,阿叔不說,我都沒發覺。”
“……”黎南珠那顆坑蒙拐騙的心受到了一點譴責,“你啊,怎麼這麼乖,我說什麼是什麼。”
歷延年笑的乖順說:“阿叔也沒說錯。”
“……我的良心現在備受煎熬,還是跟你說實話吧。”黎南珠把自己主意說了,“那箱子玉勢咱倆也用不上,我想放著浪費,不如改一下,我看長短挺適合做玉簪、玉佩、玉扳指,還有腰帶。”
歷延年想到那匣子玉勢,指尖還滾燙,吶吶說:“是用不上,浪費了……都聽阿叔的吧。”
“好啊好啊,來比劃,我量量你的腰圍還有手。”
黎南珠是對著小太孫摸腰又摸手,摸了又摸,最后小太孫是紅著一張臉,溫度升高,總算是量完了。
六月天氣逐漸熱了起來。
孟將軍上了折子,要回堯城,不好在京久留。圣上邀孟新蘭進宮,親自挽留,不過最終還是放了孟將軍歸去。
鎮國大將軍久留京都,確實不適宜。
黎南珠知道后,出宮頻繁了些,他去找大表姐說說話,結果意外撞見了孟定眩紅著眼。
這小子怎麼哭了?
以前他小時候去孟家,孟定眩練武再累再辛苦都沒流過眼淚的,好端端的——
難不成舍不得他?
“你要是舍不得我了,可以在京里多留些日子,我跟表姐說。
”黎南珠拍拍小子肩膀。
孟定眩囫圇擦了眼淚,說不是這事。
黎南珠:……
“我不信,除非你說什麼事。”小郡王胡攪蠻纏。
孟定眩頂著紅彤彤眼睛,抬頭望著天,又長嘆了口氣,說:“二爺爺你不懂,算了,沒事。”
“那我今日非要懂了。你要是不說,我就跟表姐說你哭了。”
孟定眩:……
“說不說!”惡霸小郡王磨牙問。
孟定眩:……
“大表姐,我跟你說——”
“說!”孟定眩是先投降,拉了二爺爺別走,不好意思小聲說:“我一想到要回堯城,之后奶奶要給我定親,我就難過。”
黎南珠拿眼睛瞥孟定眩,嘖了聲,“你那謊話還是我教你的,不想說謊了,那就只說一半真話。”
“我猜猜,不想回堯城定親是真的,因為你心有所屬?”
孟定眩一臉‘糟了’表情。黎南珠:……這個傻瓜蛋。
“從你和表姐進京來,大部分時間都住在赦天別莊里,那里尋常沒別人的,除了我之前給年年辦生日宴,邀了些京中世家貴女——”黎南珠摸著下巴,看著孟定眩表情推測,“肯定不是一次就一見鐘情了。”
“那見的多了,我想想誰家呢。”
“又不敢跟表姐說,那肯定有牽扯。”
黎南珠其實不咋記事記人,這麼猜都是為了詐孟定眩的。果然他說到這兒,孟定眩霜打的茄子一般,垂頭耷腦的,說:“是蘇家小姐。”
“皇后娘娘的外甥女,蘇芝?”黎南珠這下記起來了。
別莊是幼雪家的,之后一些日子,幼雪有時候去別莊玩,喊了玩的好的蘇芝一起作伴,蘇芝是貴女里面出現最多的。
孟定眩點頭。
黎南珠看了眼,又皺了下眉。孟定眩便喪氣起來說:“二爺爺,我知曉了,我會好好收心的。
”
“笨。”黎南珠罵孟定眩,“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
兩人基本差不多同歲,黎南珠用‘看著長大’過分了。
但此時孟定眩沒心思和二爺爺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