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小心?
沈夜瀾掙動的手一頓,微挑了挑眉。
葉凜之做事向來謹慎,哪怕是為了自保,情急之下他也不可能會對江晚出這麼重的手的。
將目光放到了葉凜之身上,不用他問,葉凜之便知他要問什麼。
但是,這個事情他們誰都不能說,便也只能跟隨著江晚,圓他的謊言。
葉凜之緩緩將低下去的頭抬起,十分自責的看著沈夜瀾,語氣微低,“弟子那時靈氣外泄,一時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這才將小師弟傷得如此嚴重。是弟子學藝不精,對不起師尊,還請師尊責罰。”
他的話音剛落,李木姚又立馬插了嘴,愧疚道:“也怪弟子無能,當時在場卻沒有阻止得了師兄,才讓師弟受了如此重的傷,若要責罰的話,弟子也難逃其咎,忘師尊責罰。”
慕容雪有些懵的看著他們,一時間總感覺自己跟不上他們的腦回路了,但看他們都跟著江晚的節奏在走,他也只能順勢而上,跟在李木姚后面說:“弟子也一樣,師尊若是要怪罪的話,也請連同弟子一起責罰。”
“……”復雜的看著他們,沈夜瀾一時無言。
葉凜之他們三人自從跟在他身邊后,就從來沒有對他說過謊,但此刻,沈夜瀾明明感覺他們話中不對,一時間竟也不知到底該不該懷疑。
正在此時,花無眠終是忍無可忍,再次開口:“沈夜瀾,你理理本座。”
與此同時,江晚又突然猛咳了起來,吸引了沈夜瀾的注意力。
沈夜瀾看向他的時候,他正掙扎著,試圖從床上坐起來。
沈夜瀾的手還被他抓在手中,就著這個姿勢,他干脆將人扶起,靠在床頭,想要將手收回時,江晚卻怎麼都不肯放手。
他再次皺了眉頭,略不解的看著江晚。
江晚卻一副虛弱之姿,好似壓根沒有注意到自己還握著他的手一般。
看他如此虛弱,沈夜瀾也不好強行用靈將手掙開。再看這一屋的傷員,責罰什麼的,也不好這會說。
頓了頓,沈夜瀾道:“既然你們都受了傷,那修為之事也不必太過勉強,這段時間你們就在此好好修養吧!為師下次再來看你們。”
他說完,再次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還是沒能將手抽出,不由得又多用了幾分力。
江晚恍若剛剛才反應過來一般,急急松開了手,頓時紅了面頰。
沈夜瀾最后瞥了他一眼,就要離去。
江晚想要留住他,可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用什麼理由,因此張了張嘴,那句師尊始終沒有喊出來。
“師尊。”
倒是有人替他喊出來了,喊的人是慕容雪。
慕容雪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未被人上過藥,看起來好不狼狽。
他巴巴的看著沈夜瀾,語氣微軟,“師尊,我還沒擦藥。”
沈夜瀾腳步微頓,不解的看向他,“沒擦藥讓你師兄幫你……”
他一句話未完,這才驚覺,不止是慕容雪,李木姚和葉凜之他們,臉上的傷口都沒有擦藥。
他詫異的將目光放到葉凜之身上。
葉凜之微低了頭,一瘸一拐的起身,“師弟的藥,我待會幫他擦,師尊若是有事的話,就先回去吧!”
可他明明一副自己都走不穩了的樣子,不然的話也不至于忙活了這麼久,才剛把江晚忙活完了。
沈夜瀾心下有些復雜,哪怕是幫人上藥,他也不想與人有過于親密的接觸,正一籌莫展之時,藍煙從他身后鉆了出來。
“上藥的話,我會哦!”
眾人一驚,沈夜瀾這會也終于憶起,自己來此的最初目的。
*
從曦月閣出來是,已是正午,正是用午膳的時間。
沈夜瀾抬頭看了眼天,去了一趟膳堂后,才回雅間閣。
直到這一刻,他才想起,花無眠在他在曦月閣時,似是叫了他幾次。
上床盤膝而坐,沈夜瀾入定進入了自己的神識海,站在他時常能看到的那一團紅霧面前,這才無奈問道:“今日,你叫我做甚?”
“這才想起本座?”花無眠開口,語氣有他自己都未發覺的醋意。
當然他自己都發現不了,沈夜瀾就更加發現不了了。
沈夜瀾只覺他語氣不太好,便歉意道:“上午繁忙,實在抱歉。”
花無眠既幫他修行,又多次救他于危難之間,他實屬對花無眠的感覺好了不少,因此對他的態度也轉變了不少。
可花無眠似乎并不領情一般,沈夜瀾眼睜睜的看著那團紅霧飄遠了去,刻意避開了他。
他微愣,有些不明白他為何能氣成這樣,好一會才再次靠近了對方,小心翼翼開口:“你在氣什麼?”
“本座沒有生氣。”花無眠立馬反駁,又往前走了幾步,與他拉開距離。
沈夜瀾:“……”
哄人這種事對沈夜瀾來說太難了,想了想,他還是不再上前了,干脆就地盤腿而坐,開始了今日的修行。
至于花無眠,大概等他冷靜一下,氣就消了吧!
沈夜瀾努力告訴自己不要在意花無眠,可真當他閉上眼時,卻又不得不在意。甚至豎起了耳朵,聽著花無眠的動靜。
而花無眠,蹲在一旁卻是越想越氣,更是打定了主意不再理他,甚至連再找個宿主,和他一別兩寬的路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