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笑看著沈夜瀾,扭轉著自己的脖子,瞬間化作了一頭黑色的兇獸,朝著沈夜瀾直撲了過去,一爪子撓上了對方的肩頭。
沒能等到沈夜瀾的求助,花無眠最終還是沒忍住坐視不理,在沈夜瀾的極力反對下強行奪得了半邊身體的主控權,卻在偏身閃躲之時仍是晚了一點點,讓那兇獸撓到了左肩頭。
瞬間,皮開肉綻。
沈夜瀾痛極,輕哼一聲,再是無力與之抗衡。
花無眠大怒,輕扶了一下左肩,立馬轉頭怒目看向了臨淵。
臨淵莫名被他的目光驚了一跳,反應不急,胸口又突挨一掌,肋骨斷裂,苦不堪言。
猛地吐出一口血,待他再抬眸看向沈夜瀾時,已經分不清,站在自己面前的,到底是百年前的沈夜瀾,還是百年后的沈夜瀾。
他仍是那副冰冷疏離之態,一襲白衣纖塵不染,手執長劍,用劍抵著自己的喉,居高臨下,目如寒冰,薄唇微動:
“帶著你的人,趕緊滾出這里。”
言語似冰,不帶任何溫度。
臨淵抬眸看向他,那顆沉靜已久的心再次為其劇烈的跳動起來。
他真的很想,將這清冷孤傲的仙尊囚于宮殿之中,日日供他采擷。
只是對方,卻連多看他一眼都不會。
丟下這句話后,花無眠再是無心去管其他人,自己操控著身體,回了紫竹苑。
身體受了極重的傷,誰擁有身體的主控權,誰便承身體之痛。
這身體是他傷的,沈夜瀾自不愿他人承自己之痛,待二人回院后他便猶豫著開口:“你……”
“閉嘴!”花無眠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立馬呵止了他,緊接著就從儲藏袋里拿出了包扎的藥品,脫了外衣,露出左肩被那兇獸撓出的傷來。
花無眠出來得及時,傷口其實不是很深,但仙尊身體嬌貴,一道淺淺的血痕,也能致使左肩紅腫上一大片。
“笨。”花無眠生氣,生沈夜瀾的氣,明明自己這麼大一個靠山在身體里面,他卻不知開口求助,反用肉/體凡身去博,去抗。
真的是越想越氣。
沈夜瀾被罵得一愣,有些不確定問:“你……罵我嗎?”
花無眠冷笑:“仙尊大人不是不和本座說話嗎?怎麼這會又說上了?”
沈夜瀾:“……”
沈夜瀾仔細想了想,糾正道:“是你做錯了事,也是你不同我說話的。”
花無眠:“……”
花無眠更氣了,默默的給自己上著藥,再不言語。
半晌,沈夜瀾才后知后覺的感覺,花無眠好像是生氣了。
靜默片刻,他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花無眠重重的將擦血的紗布丟到桌子上,咬牙道:“沒有。”
沈夜瀾:“……”
沈夜瀾有些茫然,對方這明顯是生氣了,可他從來不會哄人,因此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待花無眠將傷口處理好,重新穿上衣服,躺回床許久,久到天都漸漸暗了下來,他才緩緩的舒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開口:
“花無眠,對不起,我……不該將身體弄傷。”
花無眠閉目養神,口未動,魂先語,“只是如此嗎?”
沈夜瀾想了想,好像還有一事,需要道歉的,便接著道:“還有……我不該不信你,誤信了你的氣話,以為你……”
他及時的住了口,花無眠卻接了他的話繼續道:“以為我偷東西?”
沈夜瀾不語。
花無眠輕嘖一聲,冷道:“本座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偷雞摸狗之事,本座是不會做的。”
“嗯。”沈夜瀾這會仔細想想,覺得也是,他修為那麼高,生前定是地位頗高的人,什麼樣的靈丹妙藥沒見過?又怎會行偷竊之事?
于是他又硬邦邦的說了一句,“對不起花無眠。
”
花無眠聞聲倏然睜眼,緩緩從床上坐起,那冷下去的唇角又微微勾了起來。
他拂了拂沈夜瀾長長的雪發,勾起一縷在指尖輕繞,調笑道:“你若真的覺得對不起本座的話,不如……”他想了想,笑意更濃,“你哄哄我?”
第14章 第 14 章
“……哄?”沈夜瀾垂眸認真思考了一番。
這一世,他從未哄過人。
上一世,他雖生于富貴之家,但自小家教嚴格,從很小的時候起,他的每一次跌倒,都要學著自己爬起來,然后繼續往前走,從未被人哄過。他倒是哄過自己兩歲的侄女,但每一次哄,都只會讓對方哭的更兇罷了。
這會,又怎的會哄這麼大的一個花無眠?
這要怎麼哄?
細思片刻,沈夜瀾猶豫著開口,商量道:“不如……我給你講個笑話如何?”
花無眠詫異,滿眼好奇的盯著神魂深處的沈夜瀾,“你還會講笑話?”
他還以為,沈夜瀾只會生氣和握劍呢!
沈夜瀾不答,緩緩的講了起來:“一只癩□□最近茶不思飯不想,連蚊子都不抓著吃了,其他癩□□都很想知道它到底怎麼了。年長的□□說,你抓只天鵝來,保準好。其他癩□□不解,問年長的□□為什麼?”說到這里,他倒是自己勾唇淺淺一笑,抬眸看向了靈魂深處的那一團紅霧,問,“花無眠,你知道為什麼嗎?”
花無眠依舊在把玩著他的雪發,唇角的笑意與之前一般無二,“因為癩□□想吃天鵝肉。”
“對。”沈夜瀾唇角的笑意又多了幾分。
花無眠看著他,微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