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和林殊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林港把她關在一個偏遠內陸小城。因為害怕,蘇阿姨逃了大半年,而后在一個海濱城市被好心人收留,前年時終于想起自己是誰,才想著來B市尋親。”
事情其實很簡單。
林港不愛蘇清敏。
那時蘇家風頭正盛,蘇清敏是個恣意驕縱的大小姐,并不受林港控制。
婚后沒到兩年,林港就以旅游后失蹤為由,把蘇清敏關進精神病院。
初時幾年,蘇家人還在找蘇清敏,后來蘇家的工廠不景氣了,人人焦頭爛額,再分不出精力去找。
后來林氏越做越大,林殊和林港如日中天,而蘇家的工廠關了大半,就算蘇清敏回了家,蘇家也不敢張揚,甚至把蘇清敏送出國去躲藏。
直到林殊與林港徹底鬧掰,秦渝池找上門來,蘇家才敢將蘇清敏接回來。
“你說,她身無分文地逃了大半年?”林殊失神地問,腦海里已想象出蘇清敏悲苦的眼神。
秦渝池知道林殊在想什麼,打趣著說:“膽小鬼,你去見見就知道,你和蘇阿姨真的很像。”
他和蘇清敏很像?
心跳驀然變得有些快,像是小孩對陌生的熟悉人感到好奇。
林殊忽然沒那麼害怕了,終于松口,“那......你找個時間帶我去見她吧。”
“好。”秦渝池笑了笑,輕吻在林殊的嘴角。
-
與蘇清敏見面的日子定在四月中旬的某個午后。
秦渝池規劃得很完美,中午出發,先開車去蘇家接蘇清敏,再一齊去打高爾夫,讓林殊和蘇清敏拉近距離,最后一起吃晚飯。
可惜天公不作美,早上時還晴朗萬分,中午就下起了大雨。
秦渝池看著車窗外的雨,愁得不行,林殊沒忍住輕笑,嘲笑秦渝池是手氣差的倒霉蛋,專門挑倒霉日子。
其實他們也能去室內高爾夫球場,可天灰蒙蒙的,別說讓林殊出門,秦渝池自己都沒心思去打球。
不過林殊的愜意并未持續很久,離蘇清敏的住處越近,他就越忐忑。
蘇清敏的住處在郊區,前幾年新開發的聯排別墅,房價不算高,環境還不錯,算是幽靜。
林殊駛進小區,沿著導航開,還未到目的地,就見蘇清敏站在門口,戴著墨鏡,手持一把太陽傘。
陰天為什麼要墨鏡?
林殊儼然忘了自己也愛戴墨鏡,不分場合不分天氣。
花園的門開著,林殊放緩速度,沒敢細看蘇清敏,將車駛進花園里停好。
引擎關閉,林殊再想逃避也沒法了,長呼一口氣,開門下車。
蘇清敏都到車邊,摘下墨鏡,露出一雙畫了俏眼線的漂亮眼睛,挑起眉問:“林殊?”
林殊很驚訝,暫時失了聲。
蘇清敏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林殊想象的蘇清敏應是閨秀那種類型,守舊又溫潤,最好要穿著旗袍才符合這名字。
但實際上,蘇清敏穿得很歐風,外套不好好穿,跟個明星一樣半披著,臉上的妝容也很歐風,截斷式眼妝、長睫毛、裸色啞光唇釉。
如若只看外貌,蘇清敏不像個近五十的人,而像個三十多歲的新世代女性。
林殊愣了愣,下意識伸出手,自我介紹,“您好,我是林殊。”
蘇清敏點點頭,回握林殊的手,很快又分開,冷酷又自如,“進去吧。”
蘇清敏走在前。
林殊偷偷朝秦渝池使眼色,表示他的驚訝,而秦渝池聳聳肩,表示自己早已見識過。
蘇清敏看著冷酷。
可當林殊走進客廳,看見桌上用下午茶架擺著的費南雪和其它小點心時,心里驀然軟了幾分。
三人落坐。
蘇清敏努努下巴,朝林殊說:“你不是愛吃費南雪嗎?我叫人現烤的,嘗嘗。”
“好。”林殊沒有胃口,仍乖乖拿了一塊費南雪送入口。
林殊吃得很慢,細嚼慢咽。
一塊接一塊吃下去,一直只有他自己在吃,剩下兩人都不動甜點,林殊有些尷尬。
“您不吃嗎?費南雪的味道很好。”林殊主動試探著問。
蘇清敏啜一口意式濃縮,冷酷拒絕,“我不吃,糖吃多了老得快,對皮膚不好。”
費南雪被這話噎在喉嚨。
林殊捂著嘴輕咳,秦渝池沒忍住低笑一聲,幸災樂禍。
“蘇阿姨,他平時嘴可毒了,今天見了您就忽然收斂,我都不習慣。”秦渝池打趣道。
被揭短,林殊想轉過頭瞪秦渝池,卻聽見蘇清敏說:“好巧,我平時也嘴毒,今天也收斂了。”
對話進行到這里,林殊想象的溫潤母親形象徹底破碎,終于接受他消失多年的媽媽,與其他貴夫人和大小姐是不同的。
不過蘇清敏是這種跳脫的性格也好。
若蘇清敏是個郁郁寡歡的人,他真不知該怎麼辦。
“您平時都住在B市嗎?”林殊主動問。
蘇清敏放下喝咖啡的小瓷杯,正經道:“我一般9月-3月住在阿羅哈州,4月回B市,平時喜歡沖浪和攀巖......”
說到這,蘇清敏頓住,片刻后說:“抱歉,最后那句是我常對曖昧對象說的。”
蘇清敏過于跳脫,林殊都被驚著了,啞口無言。
好在秦渝池反應快,主動說:“林殊喜歡跑山,他還會漂移。
”
“是嗎?”蘇清敏挑起眉,驚訝道,“我還沒有跑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