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微勾起嘴角, 拍著陶芓湉的手背,溫聲安撫, “沒事, 我會解決, 邊星瀾也會妥善處理網上那些消息,你不用害怕。”
指尖才觸了兩下手背,林殊的手腕就被秦渝池攥住,快速往后拉,兩人接觸的手就這麼分開了。
心頭火氣上涌。
林殊轉過頭去,橫眉瞪眼,威脅地瞪著秦渝池。
“林先生,請您自重,不要摸我老板的男朋友的手。”秦渝池不理會林殊眼里的火氣,冷聲提醒。
這人有病!
林殊懷疑秦渝池跟邊星瀾學壞了,重生以來總是犯賤,像只貓一樣故意撓他,撓得他心煩。
“少碰我!再碰我,我把你手骨頭全都給敲碎!”林殊用力甩開秦渝池的手,抬腳踹在秦渝池膝蓋上,毫不留情。
秦渝池發出一點悶哼,而后咬緊牙關,似是在忍痛。
黑西褲上沾了腳印,秦渝池伸手用力拍掉膝蓋上的灰,仿佛也氣得不輕。
沖動踹過人之后,林殊馬上后悔,可又拉不下面子道歉,氣鼓鼓看向別處。
秦渝池才受過傷,也不知道身體有沒有恢復好,他這幾日接連揍了秦渝池好幾次,沒有一點成功人士的風范,幼稚極了。
包房中寂靜無比,前不久還有咀嚼和閑聊聲,現在靜得連低分貝的空調聲都清晰可聞。
頭一次見林殊這種炸毛的模樣,陶芓湉直覺這兩人之間氣氛不對,很像是吵架的小情侶。
陶芓湉將上身坐得板正,垂頭看著桌上的菜,盡量放輕呼吸,降低存在感,靜靜等著邊星瀾再聯系自己。
“桃子,你給邊星瀾說過家里的那些事嗎?”過不久,林殊忽然出聲問。
陶芓湉回過神,搖搖頭,“我大致說了一下,沒有說細節,邊總很尊重我,看我不想說就沒有追問。”
邊星瀾這哪是尊重,分明是不在乎才對。
林殊頷首,本想再和陶芓湉聊聊別的事,卻猛然發現一個問題。
他能發現陶瀲做的那些事,是因為他找了保鏢去跟著陶芓湉。
楓國醫院的病歷也不好拿,保鏢找了他的熟人,動用關系才拿到診斷報告。
可是,秦渝池是怎麼發現的?
秦渝池哪來這麼大的能耐去拿陶芓湉的病歷?
林殊斜過視線,懷疑秦渝池收買了自己的保鏢,半闔著眼睛,盯著秦渝池審視。
秦渝池雖然不知道林殊在看什麼,但還是睜大眼睛,忿忿地對上林殊的視線,還在為平白受打而不悅,跟只受委屈的貓似的。
須臾間,陶芓湉的手機再度響了,司機已經到達停車場。
陶芓湉和兩人道過別,戴上口罩和帽子,靜悄悄退出包房。
陶芓湉一走,門合上時,林殊迫不及待開口問:“你怎麼知道陶瀲對桃子做的事?”
秦渝池不高興,本想裝作沒聽見,但又覺得不能再犯沉默這種老錯,冷哼著說:“我自有辦法知道。”
“你還自有辦法?”林殊覺得新奇,嘖嘖兩聲,不屑道,“你哪來的辦法?秦先生該不會是從我手下那里偷來的病歷吧?”
秦渝池倒是沒有找林殊的手下,而是直接找人盯著陶濯。
這一世陶芓湉被林殊解救后,陶濯也和上一世一樣,下意識包庇血親,三番五次去楓國找醫院的醫生,想銷毀病歷。
銷毀病歷本就不合規矩,陶濯在楓國又沒有人脈關系,去醫院找了幾次都無果。
而秦渝池發現后,直接刷臉買通醫院里的亞裔護士,偷偷復制一份病歷出來。
“用不著從你手下那里拿消息,我自有知道的途徑。”秦渝池微揚起頭,頗為神氣地說。
真討打。
林殊不知道這魚現在為何如此賤,賤到他手心癢,想直接將秦渝池暴揍一頓。
林殊翻個白眼,夾起一塊盤子里的魚肉,嘲諷道:“沒想到你死過一回也變了樣。以前你不是最喜歡你那小瀲弟弟,現在竟然長了眼睛,不瞎了,知道幫桃子伸張正義。”
為了彰顯自己的功夫并不比秦渝池差,林殊細致地挑走魚刺,見魚肉里干凈了,便神氣地送入口。
林殊大口咀嚼,不屑地瞄一眼秦渝池剔好的魚肉,意在表明就算沒有秦渝池幫他剃刺,他也能自己吃魚肉。
秦渝池沉默片刻,而后語氣正經地解釋:“我不喜歡陶瀲。”
林殊倒也不認為秦渝池喜歡陶瀲,只是找個借口嘲諷。
他又不是瞎子,看過秦渝池那些夢境記錄,知道秦渝池曾經也對他動過心,只是后來才恨他了而已。
林殊撇撇嘴,并不在意這解釋,耳邊卻又傳來一句“我喜歡你”。
林殊繼續嚼著魚肉,腦子反應了好幾秒,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秦渝池剛才說了什麼。
秦渝池說什麼?說喜歡他?!
林殊慢慢停下咀嚼,將魚肉吞下腹,緩慢地偏過頭,正好對上秦渝池的眼睛。
“秦渝池,你腦子出問題了?”林殊懷疑秦渝池做多了春夢,還困在那些夢里出不來。
秦渝池輕嘖一聲,驀然湊近,鼻尖還差一厘就碰上林殊的臉,一字一句道:“我喜歡你。
我說得夠清楚了嗎?林先生。”
兩人挨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