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下次再見。”秦渝池目送著陶濯離開,門打開又合上,秦渝池還盯著門,不知在想些什麼。
上天會公平地懲戒每個人。
確實。
林殊無聲地笑了笑,將最后一口蘋果吞下腹,啪的一聲丟進垃圾桶中。
秦渝池的康復時間不長,養個幾周就能出院,只是出院后還要靜養,接不了工作。
林殊只會陪著秦渝池待到出院前一天,這是他早就決定好的事,不可更改也不可反悔。
夜幕降臨時,秦渝池好似已經習慣了他的陪伴,自己先躺上病床,等著他睡在另一張床上。
但今天,林殊沒有睡上床,而是坐在秦渝池的床邊,安靜望著窗外出神。
“林先生......”似是感受到他的變化,秦渝池敏銳地感到不安,緊緊握著他的手,眼神也像將被拋棄的小狗那般可憐。
林殊無聲地呼出一口氣,沉下聲音,直接攤牌,“秦渝池,從現在開始就別再裝了,行嗎?”
他說完這句話后,秦渝池的面色變得陰沉,終于露出半分前世的模樣。
“我沒有裝。”秦渝池垂下視線否認。
“我知道你都想起來了,”林殊想冷心冷情,不留情面,但終是硬不下心,嘆口氣說:“你......向前看吧,別再想那些夢了,我也該走了。”
聞言,秦渝池反應極大,差點從床上跳起來,質問道:“你要去哪里?!”
“我......”林殊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去哪里,也許是回家,也許是流浪,他現在沒有任何目的,說不定明天就能墜進早春的風里,結束這無聊的一生。
“林殊,你想干什麼?”秦渝池瞪著眼睛,咬牙切齒地問。
手被抓得很疼,秦渝池的眼睛也瞪得無比大,就像是從前那般厭惡他。
這樣才對。
秦渝池陷在那些虛假的夢里、逃避現實是不對的,就該這樣恨他、認清現實才對。
“沒什麼,”林殊勾起淡笑,盡量不把這場離別弄得太矯情,“就這樣吧,我還有事,真的得走了。”
林殊沒有說“再見”,因為在他的計劃里,他們將不會有再見的機會。
對他們來說,這樣體面的離別已經是最好的結局,希望秦渝池這一世就別再為前一世和他煩惱了。
秦渝池咬緊牙關,將身上的所有力都匯到指尖,緊緊攥住他的手,把他的手背都箍出深紫色的紅痕。
可惜作為病患,秦渝池的力氣并不能敵過林殊。
林殊保持體面的淡笑,左手使力,一根根掰開秦渝池的手指,右手不停往外收。
掰開一根指頭,另一根又緊緊纏上來,林殊沒辦法,直接站起身,借著全身的力往后退,終于將秦渝池的手甩開了。
“別走......不準走,不準走!”手被甩開的一瞬,秦渝池直接紅了眼,掀開被子就準備翻下來,要抱住林殊,不讓他走。
砰——
林殊抿緊唇,轉過身垂眸看著地面,故意忽視身后秦渝池摔在地上的聲音。
就這樣吧,他們不用再見了。
林殊忍著沒回頭,直接推開病房的門,腳步不停,漸漸消失在秦渝池的視野中。
門開了再又合上,將醫院走廊的白燈隔絕在外,病房里又陷入一片昏暗。
秦渝池趴在地上,右胸膛和心口都很疼,像是被無數的小刺扎過,再在無數細小的傷口中灌滿鹽水,令人痛不欲生。
秦渝池屏住呼吸,費了很大的力翻身,而后平躺在地上大喘氣。
蜿蜒的光影映在天花板上,像是泛著光的蛇紋正在爬行,莫名有些惡心。
秦渝池閉上眼,躺了不知多久,等這陣痛緩過去,終于咬緊牙關,忍著傷處的劇痛,牟足勁自己站起身。
他現在還不能直立行走,平日里都是坐在輪椅上活動。
但秦渝池現在顧不了這麼多,勾著身子打開床頭柜,從里頭找出手機和口罩,直接穿著病服出了門。
雖然每走一步,胸口處都有種骨頭斷裂的痛,但秦渝池像是感覺不到痛,根本不在乎。
就這樣,他順著林殊離去的路徑走,憑著直覺,搖搖晃晃,一路向前,就像是追逐星月那般,一往無前。
作者有話要說:
提醒:瘋狗進度100%了,下章跳崖,下章發瘋,都別怕,不會真的跳!
第46章
離開醫院后, 林殊沒有直接回B市,而是在H市內旅游。
不過,與其說是旅游, 不如說是流浪, 因為他也沒去任何景點, 只是混進影視城里看別人演戲。
他以前也沒去過秦渝池的劇組,現在正好去別的劇組里看看, 別人演戲是怎樣一個流程。
冬天快過去了, 早春的風漸暖,伴著城市里隨處可聞的桃花香。
白天去影視城晃悠, 晚上回酒店歇息, 林殊就這麼蹉跎時光,反正他也沒什麼想做的事。
直到高靜歌打來電話,說秦渝池早就出院, 問他在哪里, 眼見事情快敗露, 林殊才連夜回了B市。
林殊到家時, 高靜歌已經坐在沙發上等。
“怎麼了?”林殊走進屋,裝作無事發生過一般問。
高靜歌轉過頭來, 面色有些蒼白, “你這段時間去哪了?為什麼總是打不通電話?”
林殊輕咳一聲, 撒謊道:“我就是在醫院里照顧他, 而后順便在H市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