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嗎?”林殊轉過頭問,卻發現陶芓湉已經把眼睛哭腫。
林殊輕嘖一聲,將自己的墨鏡摘下來,架在陶芓湉的鼻梁上,“走,跟我下車。”
兩人下車時,保鏢的車緊隨而至,車里下來一群兇神惡煞的人,跟在林殊身后走。
“桃子,這位是......”一個年老的傭人試探著問。
“我是他哥,今天專門來作法,錘死你們家的惡鬼。”林殊攬住陶芓湉的肩,大步往里頭走。
時間尚早,陶家人還在吃早餐,看見一群人浩浩蕩蕩進了屋,很是驚訝。
不過,陶父和陶夫人不認識林殊,陶濯和陶瀲確是認識的。
“林先生?您怎麼會來?”陶濯很快收起驚訝,稍微抬起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大步朝林殊走來,伸出手迎接。
曾在酒會上有過幾面之緣。
林殊對陶濯的印象不差,覺得這人能力不錯,就更奇怪這家人怎麼會養出陶瀲這種惡鬼。
林殊沒理會,而是大步坐到沙發主位上,翹起二郎腿,視線不屑地掃過陶瀲。
“把東西拿給他們。”林殊朝保鏢吩咐。
“是,林先生。”
為首的保鏢從文件袋里,拿出幾份診斷和治療報告,依次遞給所有人,包括陶瀲。
在看到第一頁的內容時,陶瀲就白了臉色,將診斷書丟在地上。
就這點能耐,怎麼敢欺負桃子?
林殊輕嘖,想開口嘲諷,卻聽見陶夫人尖利地質問:“桃子,他是誰?你怎麼會有這種流氓朋友?!”
林殊抬起眸,睨一眼陶夫人用憤怒掩飾慌張的模樣,終于明白陶瀲長歪成這樣的原因。
看來,這養父母確實算不上無辜。
陶父是不管事的,看了一眼就將報告放下,面無表情。
而陶濯顯然是這家里的主心骨。
林殊輕嗤,朝陶濯道:“陶先生,您看完了嗎?看完了麻煩管管您母親,別讓她吵著我。”
“抱歉,林先生,”陶濯勾起冷淡的笑,“爸媽,小瀲,你們先回房間。”
“慢著,”林殊指著陶瀲說,“他必須留下,做了壞事可不能跑。我還要把他今年一整年的音樂會全部取消,他不聽著怎麼能行?”
陶夫人站起身,氣勢洶洶,卻被陶濯阻攔,“媽,回房間,別對林先生不敬。”
陶濯表情嚴肅,著實把陶夫人震著了,沒敢再對林殊大呼小叫,轉而瞪了一眼陶芓湉,被陶父扯著不情不愿離開。
“林先生,”陶濯態度認真地說,“我平時忙于工作,沒有察覺桃子和小瀲之間的矛盾......”
“這不叫矛盾,”林殊打斷道,“這是你們家的惡鬼單方面施暴。”
陶濯抿緊唇,“是,林先生,小瀲太不懂事。”
“他就是太懂事了,只敢逮著軟弱的人欺負,你讓他來欺負我試試?”林殊又一次打斷。
林殊稍作嘲諷,也沒忘了此行的目的。
“我不跟你多廢話了,今天我代表桃子來和你們家斷絕關系。如果你不同意,我不僅會曝光陶瀲的罪行,還會買無數通稿跑轟你們陶家。”
陶家的生意多涉及私人醫療,很吃人脈關系,陶濯自然很注意自己和家里的形象。
陶濯寂靜良久,把視線落在陶芓湉身上,認真地問:“桃子,林先生說的是真的嗎?這是你想要的嗎?”
在這個家里,陶濯對陶芓湉是最好。
陶芓湉沒敢看陶濯的眼睛,躲在墨鏡后面垂下視線,聲音微抖,“是,我再也不想回來了,我討厭這里,也討厭他。
”
聞言,陶濯似是受了沖擊,久久沒能出聲。
客廳陷入尷尬的沉寂。
良久后,林殊等得乏了,剛想催促,陶濯卻先緩慢地說:“嗯,我知道了。我同意,我會讓人把資料文件準備好,爭取在這周內全部解決好。”
這麼干練?這麼高效?
怪不得會和高靜歌搞在一起。
林殊在心里吐槽,也沒忘了放狠話警告,“從今以后,如果某人敢私下里騷擾桃子,或者向媒體說瞎話,我會讓他身敗名裂,記住了嗎?”
陶濯頷首,保證道:“是,林先生,今后我會多加管教小瀲,不會再讓他做這種事。”
本想著來大戰一番。
沒想到這家里竟然有個理智尚存的人,戰役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無聊。
林殊撇撇嘴,拉著陶芓湉一起站起身,少見地主動和人道別,“下次見,陶濯先生。”
“好的,下次見,林先生。”陶濯該是有些傷心,但只從眼里露了一點出來,臉上仍掛著公式笑。
而陶芓湉也有些失神,等到坐上車,油門狂轟,才后知后覺地落下淚來,哭得比剛才傷心多了。
又哭了......
看來這陶濯對小桃子確實還不錯。
林殊沒有多的手帕,也沒打算送陶芓湉回家,而是讓人撥通邊星瀾的電話。
“桃子?怎麼啦?是不是想哥哥啦?”邊星瀾應是剛睡醒,聲音喑啞,語氣黏糊糊的,聽得林殊起雞皮疙瘩。
林殊皺起臉,出聲打斷:“你現在住在哪?我把桃子送到你那兒去。”
“殊兒?你怎麼和桃子待在一起?”邊星瀾被嚇醒了瞌睡。
“他剛才和家里斷絕關系,正在哭,你一會兒好好安慰人家!”
邊星瀾快速報了地址,林殊將陶芓湉送過去。
到達時,邊星瀾正穿著薄睡衣,站在大門外等,頭發跟鳥窩一樣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