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抗拒回家嗎?
看不慣秦盛那老頭,直接像他一樣反抗不就得了,反正集團都倒閉了,全家都靠秦渝池養,那老頭有什麼好囂張的?
藥液的低速很慢,林殊一直吊水到下午才結束。
護士進病房給林殊拔針,量了體溫,將口服的藥拿給他,再三囑咐他別再盲目相信假推文,這才離開。
秦渝池本想伸手去抱,被林殊瞪了一眼,只好收回手。
林殊跳下床,雖然腳步虛浮,但沒到要人抱的地步,自己緩步往停車處走,身上還披著秦渝池的風衣。
中午時又下了雪,整個湖光山的松樹覆上白雪,細的樹枝承不了重,時不時發出簌簌的墜雪聲。
林殊抹開玻璃窗上的霧氣,看著滿地的雪,覺得可惜。
如果他今天不發燒,說不定就有機會帶秦渝池去跑山,還能順帶捎上秦希沫。
商務車一路上行,停到林殊家門前。
“下次見。”林殊裹緊秦渝池的風衣,開門跳下車,蜷縮著快步往家里走。
“林先生,等等!”秦渝池熄火駐車,也開門下車,跟在林殊身后。
外面實在冷,林殊輸入密碼打開門,沖進家里的熱氣中,轉過身問秦渝池:“怎麼了?”
秦渝池站在門口,身上依舊是單薄的襯衣和西褲,林殊這才反應過來,將身上的風衣脫下身。
“你的風衣,謝謝。”林殊將風衣遞到秦渝池面前。
秦渝池口里呼著白汽,沒接衣服,而是問:“林先生,我們下次見面,是在什麼時候?”
白汽順著冬風,吹到林殊面前,其實很冷,但林殊卻莫名覺得暖和。
林殊輕咳一聲,聲音故意冷淡,“我正在休假,你什麼時候再有空,我都可以帶你去跑山。
”
“好,下次見。”聞言,秦渝池勾起笑,主動拉著門把手,想要關門。
手上還掛著風衣,林殊拉住門邊,將風衣遞出去,“等等,你的風衣。”
秦渝池搖搖頭,朝林殊說:“我下次再來取,這樣可以嗎?林先生。”
秦渝池要把風衣留給他?
心口怦怦地跳。
林殊愣住,一時也不覺得冷了,愣愣地說:“嗯,可......以。”
“好,那下次見,林先生。”秦渝池揮手道別,繼續關門。
門將要關上,林殊從失神中回神,急忙說:“今天護士說的話,你都聽進去了嗎?”
“我......聽進去了,我保證以后不會再用這種方法忍耐了。”秦渝池點頭。
沒想到秦渝池這麼聽話,林殊的擔憂終于消去,“那就好,下次見。”
門關上前,林殊抬眸,往秦渝池的車看去。
秦希沫正趴在車窗上,雙手做成望遠鏡狀,正睜大眼睛偷看他們,見林殊往自己這里看,趕緊心虛地轉過頭躲避。
砰——
門徹底合上,將呼嘯的風雪擋在屋外。
林殊愣怔著在玄關處站了許久,才轉身,抱著秦渝池的風衣,往臥室走。
開著熱氣沖了個澡,林殊洗去在醫院里沾染的藥味,又遵醫囑吃了藥,而后昏沉地躺進床。
躺下片刻,林殊總覺得差了點什麼,又坐起身,從風衣里拿出那兩小瓶精油。
洋桔梗是無色,而鳶尾雪松是淡紫色。
就用一點,應該不會被發現。
林殊將洋桔梗香放回風衣口袋,打開鳶尾雪松的瓶塞,抹了一點精油在鼻尖。
他自己買的鳶尾雪松和秦渝池的有些差別,他的香水鳶尾味道很重,而秦渝池的雪松味更重。
聞著熟悉的香味,林殊滿意了,翹起嘴角沉入夢鄉。
然而,和昨天一樣,就算聞著秦渝池身上的香氣,林殊還是做了噩夢。
這次的噩夢和往常的相差無幾,依舊是秦渝池紅眼發瘋,口吐鮮血的可怕模樣。
不同的是,他這次聽到了熟悉的鋼琴聲——《埃斯特莊園的噴泉》。
“哈......哈......”
林殊氣喘吁吁坐起身,額頭上全是冷汗,被夢里的場面嚇得不輕。
他最近為什麼頻繁做這種夢?
是因為上天看他太囂張、快樂到得意忘形了,所以才讓夢境提醒他以前犯過的錯嗎?
林殊無力地靠在床頭,失神良久,緩過勁來才摸起手機。
天色已晚,床頭的小夜燈定時打開。
林殊打開朋友圈,例行翻看秦渝池或秦希沫有沒有發照片。
然而兩人都沒動靜,倒是高靜歌難得發了一張去廟里拜佛祈福的照片。
去廟里拜佛祈福......
照片里的大佛笑得和藹,周身仿佛散著金光,讓林殊詭異地沉下情緒,沒那麼慌了。
放在平時,林殊是不會信這些東西的。
但他重生這件事本就不科學,看著佛光普照的金像,林殊反而沒那麼排斥了,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繩索。
深呼吸一口氣,林殊撥通高靜歌的電話,“你在哪個廟拜佛,有用嗎?”
林殊從不信這些東西,以前還要嘲笑她迷信,高靜歌很驚訝,“你要去拜佛?!”
“對,現在就把地址發給我,我明天去。”林殊盡量穩住聲音說。
“稍等,”幾秒后,高靜歌囑咐道,“已經發給你了。你去廟里時,要尊敬那些大師,別用質疑和輕慢的態度對人家,不然有損陰德。”
“我知道,”林殊從不去寺廟,確認著問,“一般要付多少香火錢?是用現金還是掃碼?”
“你還要付香火錢?”高靜歌敏銳地察覺到林殊的不安,冷著聲音問,“你怎麼了?他又讓你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