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星瀾在心里嘀咕,疾速駛到S大。
秘澄站在北校區正門,眼睛哭得紅腫,一上車就撲倒林殊懷里,“林哥,你終于來了!”
“別怕,”林殊拍著秘澄的背安慰,“我去和你媽媽好好談,她會同意的。”
林殊其實有些自責,沒想到秘澄會把他在夜店里的勸說當了真,莽撞行事。
“真的嗎?我還是有點怕。”秘澄說著又要哭。
“我保證能解決,”林殊笑了笑,安慰道,“你這麼抱著我,你那小同學該吃醋了。”
“我們......我抱一抱怎麼了。”秘澄想說他們型號相同,這沒什麼,卻忽然意識到還有外人在,只好改口。
幾人到秘澄家時,家里已經炸了鍋,秘夫人站在門口等,和秘澄一樣紅著眼。
見秘澄回了家,秘夫人疾步走近,想抱住秘澄,秘澄卻躲在林殊身后,不愿意觸碰。
“橙子......?”對于兒子的躲避很驚訝,秘夫人眼里的濕潤又多了些。
林殊朝邊星瀾使個眼色。
邊星瀾會意,主動去握住秘夫人的手,嬉笑著說:“秘夫人,您還記得我嗎?我就是邊星瀾啊,上個月和您通過電話!”
邊星瀾語氣太夸張,林殊皺了皺眉,朝秘夫人說:“秘夫人,我們先進去,橙子餓了一天,先讓他回去吃點東西。”
“好好好,快進去。”一聽兒子餓著了,秘夫人也關不上別的,趕緊招呼幾人進屋。
秘澄家的阿姨手藝不錯,云吞面煮得鮮香肉嫩。
一夜未睡,林殊雖然身體疲乏,但精神卻異常地亢奮,甚至有食欲喝湯吃面。
“林先生,橙子鬧出這種笑話,實在是抱歉。”秘夫人忍不住開口。
林殊喝一口熱湯,毫不留情地說:“您不用道歉,我一直知道橙子喜歡誰,也是我鼓動他勇敢,學會自己回家、戀愛、掙脫您的束縛。
”
聽見“束縛”一詞,秘夫人面色白了幾分。
“您想找個溫柔的人照顧橙子沒有錯。但恕我直言,沒有人會愿意用一生,養一個沒用的菟絲花,就算橙子再可愛,看十年二十年也是會膩的。”
林殊說得直白,不留情面,嚇得正在嗦面的秘澄放輕動作,只敢閉著嘴小聲咀嚼。
“我不是......”秘夫人想辯解,卻又說不出什麼。
“與其給他找個聯姻對象,您不如好好培養橙子,將他培養成能掌控自己人生的人。”林殊繼續說。
“可是他,哎......他去年連微積分和線性代數都過不了。”秘夫人擔憂地說。
“我今年重修過啦!”秘澄也有些委屈,大聲反駁,“而且我這個學期明明可以不掛科,但我已經錯過了考試,老師讓我下個學期補考!”
線性代數都過不了?
林殊從來沒有掛過科,不知道該怎麼勸。
好在邊星瀾適時出聲,“秘夫人,我大學時起碼掛過一半的課程,但最后還是拿到了畢業證和學位證,現在也活得好好的。”
邊星瀾的聲音更有感染力,秘夫人明顯動搖了。
朝林殊自得地挑挑眉,邊星瀾說:“我大學剛畢業時,賬戶里只有幾千塊錢,還是殊兒指點我,讓我做自己擅長的事,才有了今天的南影。”
林殊撇撇嘴。
那哪是幾千塊錢?那分明是幾千個虛擬貨幣。
邊星瀾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嘴甜會忽悠,把秘夫人說得一愣一愣的。
忽悠到最后,秘夫人幾乎雙眼放光,看著林殊說:“林先生,您說得對,我確實不該寄希望于別人,只是我怕他......”
“您放心,我也很喜歡橙子,”林殊勾起笑說,“只要他有想做的事,我一定幫他把關。
”
得了林殊的承諾,秘夫人終于放下心,雖然眼里還暈著淚,但情緒很放松,“實在謝謝你們,橙子能遇見林先生您這種好人,真的是一種幸運。”
他這種好人.....?
這是林殊今天第二次聽見有人說他好,瞬時有些恍惚。
那種心臟被填滿的異樣感又來了。
林殊無聲地呼一口氣,輕輕捂住胸口,心臟的跳動透過皮膚傳到掌間,很活躍,頻率漸快。
“怎麼了?”邊星瀾察覺他的異樣,低著聲音問。
“沒什麼。”林殊放下手,將最后一個云吞送進口中。
秘夫人本想把兩人留下來吃晚飯,但邊星瀾急著回劇組酒店,而林殊也想回家休息,只好聯絡著下次再聚。
林殊走出秘家的院子時,時間正好到下午三點整,夕陽西下,日光正好從右側方照過來。
秘澄走在林殊左側,不舍地挽住他的手臂,撒著嬌問:“林哥,你這半個月去哪啦?我給你發消息你也不回。”
夕陽不燙,暖洋洋的,誘惑人轉過身去。
林殊沒有回答秘澄的問題,而是偏過頭,讓溫暖的陽光灑進眼里,看著夕陽問:“橙子,在你眼里......我算是個好人嗎?”
“嗯?”秘澄愣了愣,驚訝于林殊會問這種問題,“當然是啊,林哥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人。”
五感好像又出了問題。
林殊每呼吸一次,仿佛能聞見陽光的味道,雖然他也說不清楚,那到底是種什麼味道,只能用溫暖來形容。
“為什麼這麼說?”林殊又問。
“你又優秀,又漂亮,還教我要學會獨立,怎麼不是好人?”秘澄眼睛瞪得圓圓的,語氣無比認真。
林殊沉默一瞬,轉過頭,嘴角微微上勾,“嗯,你記得好好復習準備補考,不要再掛科,把那小同學帶回家見你媽媽,讓她放心,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