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吵架分手......
若他真的只是和秦渝池吵架分手就好了。
若他......能換一種方式與秦渝池相遇就好了。
林殊淡淡地笑了笑,搖搖頭,往玻璃上呵了一口氣,指尖在水霧上亂畫。
“林先生,您是不是很喜歡秦先生啊?”盛景問。
林殊沒說話,用無言默認。
“那您就告訴他呀。他昨天來找您,肯定是想和您繼續下去,不想分手嘛,情侶之間分手再復合,都是正常的事。”盛景勸道。
“哪有這麼簡單。”林殊小聲反駁。
“為什麼不能簡單?”盛景說,“您喜歡他,他也喜歡您,什麼矛盾都可以解決。”
林殊又木著不答話了,盛景長嘆一聲,“您倒是把困難說出來,別人才能幫您呀,您把什麼都憋在心里,怎麼可能解決呢?”
“解決?”林殊輕嗤,“我做過很多傷害他的事,他也因此很恨我,恨不得我死,怎麼解決?”
盛景瞪大眼睛,嘀咕道:“秦先生怎麼可能恨您?我看他昨天喜歡您還來不及,他想讓刀我還差不多。”
“他昨天可是頂著風雪找來,身上頭發上全是雪,還給您用路易威登的手帕擦嘴,這還不叫喜歡您啊?”盛景說。
用路易威登擦嘴算什麼,以前秦渝池還用香云紗的刺繡給他擦嘴。
林殊懶得解釋什麼重生或時間倒流,“他失憶了,永遠也不可能記起以前的事。”
“失憶?”盛景倒沒想過這種可能,“那我也不信他恨您,他就算失憶了都還要來找您,肯定是因為喜歡您的本能在作祟。”
“再說了,反正他都不記得以前的事,那您就從現在起,再也不傷害他,今后好好在一起,不就解決了嗎?”
盛景說了很多話,嘗試著勸,沒想過能立刻開解林殊,林殊卻忽然轉過頭來,眼睛瞪得極大,眸子在夜里幽幽泛光。
“怎,怎麼了?”盛景疑惑地眨眨眼。
林殊的眼睛只亮了一瞬,很快又暗淡下去,失神愣怔,“我真的......能不再傷害他?他也不會再因此恨我?”
“可以啊,您那麼好,怎麼可能再傷害他?”盛景順著林殊的問題回答。
“你說‘您那麼好’?”林殊愣愣地問,“你覺得我很好?”
“是啊,您還不夠好嗎?您確實很好啊。”盛景理所當然地說。
當然后面還有一句“給我吃住,還給我生活費,真的很好”,不過盛景憋在了心里,沒說出來。
心臟驀然跳得有些快。
他這一世,真的能做一個好人嗎?
林殊知道,“好人”是個太寬泛的詞,他不可能在每個人眼里都是“好人”,有人愛他,就注定會有人會恨他。
但林殊不自覺想,這一世,在秦渝池眼中,他是個好人嗎?他真的能做一個好人嗎?
心里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像是有微熱的水滴在澆,那些溫水浸進了心臟,暖呼呼的,把整顆心填充得滿滿當當。
咔嗒——咔嗒——
五感像是被放大了,林殊仿佛能聽見雪落的聲音,聞見外頭雪花清新的氣味。
林殊趕緊轉過頭,看向窗外晶瑩漂亮的白色飄雪,忽然想沖出門去,張開雙臂,躺進雪里,像只原始的動物一樣翻滾。
嗡——
手機忽然響了,林殊從幻想里脫出。
秘澄怎麼會在凌晨給他打電話?
林殊接通電話,疑惑地問:“橙子?”
聽筒里有些雜音,而后出現細小的哭泣聲,“林哥,我把我和白琛鈺的事情告訴媽媽了,你幫幫我嗚嗚嗚......”
雜音變多,林殊蹙起眉問:“現在你在哪里?”
“我昨天剛從家里跑出來,在學校,”秘澄哭著說,“我這半個月一直被關在家里,連期末考試都錯過了,老師今天說要給我掛科嗚嗚嗚!林哥你幫幫我吧,求求你......”
秘澄哭得傷心極了,但“掛科”一詞又差點將林殊逗笑。
“好好好,你別怕,千萬別亂跑,我馬上去S市。”林殊溫聲安慰道。
“謝謝林哥,我不會亂跑的,我很乖。”秘澄抽噎著保證道。
掛了電話,林殊長呼一口氣,急急往衣帽間走。
盛景不明所以,“林先生,您要去哪?”
“回S市,你收拾趕緊好東西,我們馬上走。”林殊冷聲說。
“啊?我也要去嗎?”盛景唯恐自己的演繹生涯就此結束,躊躇著問。
林殊停住腳步,眼神一凜,緊緊盯著盛景,仿佛看透了盛景的心思。
“你是我的生活助理,不該跟著我去?”林殊視線冰冷,“你演的那半天戲,我會如約將薪酬付給你。剩下的這半個月,你就按助理的薪資拿報酬,有什麼意見?”
“沒有意見!”盛景極怕林殊這樣看自己,“我保證在一分鐘之內收拾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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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中午之前到達S市。
林殊怕自己一個人應付不了秘夫人,又臨時打電話,把邊星瀾從陶芓湉的劇組酒店里叫出來。
林殊下飛機時,邊星瀾已經打著哈欠,坐在車里等。
見到他身后跟著的盛景,邊星瀾瞪著眼睛,很是震驚。
“他是我的助理,負責照顧我起居。”林殊冷淡地解釋。
“邊先生,您好!”盛景主動伸出手,重重強調,“我是盛景,真的是林先生的生活助理!”
邊星瀾面上點頭,心思不知轉了幾回彎,在后視鏡里偷瞄盛景的面容,怎麼看怎麼覺得像秦渝池。
不是說不喜歡秦渝池那類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