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趕緊看向地面,放輕呼吸,不敢發出動靜,打擾到金主。
這些有錢人都有怪癖。
盛景心想,既然喜歡秦渝池,去追不就得了,找他來演有什麼用啊?
雖然他挺情愿的,但也確實理解不了,這漂亮金主今晚一系列的詭異舉措。
盛景站著等金主的下一條指示,等到腰酸腿麻了,才聽見林殊說:“去臥室。”
盛景謹遵規則,加快腳步,想走在林殊面前。
林殊卻翻個白眼,“難道你知道臥室在哪里?走我身后。”
麻煩的有錢人。
盛景垂下頭,安靜地走在林殊身后。
這房子里的樓梯很有特點,不是木制的直梯,而是鏤空的鐵藝旋梯,走動時最好扶著把手,不然一踩空就容易掉下去。
盛景緊緊扶著把手,林殊卻什麼都不扶,走得搖搖晃晃,平衡堪憂,像是下一秒就要摔倒,看得盛景膽戰心驚。
這麼漂亮,哪種戀人找不到?
怎麼就非得要池里那條魚?還搞得那麼頹廢。
盛景撇撇嘴,跟著林殊往上走,一直行到三樓。
“別進來,站在這里等。”林殊走到一間大臥室,獨自進了房間。
房間里傳來翻箱倒柜的聲音。
片刻后,林殊走出來,手上拿著一條黑色蕾絲的帶子。
“你今后就住在這個房間,”林殊帶著盛景往另一個臥室走,“平常你就在一樓和臥室里活動,其它東西一概不許亂動。”
兩人前后走進較小的那個臥室。
林殊將蕾絲帶子遞過來,盛景接在手中,不明所以。
“戴上眼罩,睡覺。”林殊說。
這玩意能叫眼罩?
盛景照做,將黑色蕾絲系好,遮住眼睛,側躺在床上,靜靜等著林殊的下一個動作。
但耳邊只有腳步聲,聲音漸漸繞到他身后,林殊根本沒上床。
要看著他睡覺?
有錢人的怪癖真多。
一夜未睡,盛景困得心口發慌,他無聲地打了個哈欠,就在被錢砸中的喜悅中睡去。
床上的人呼吸漸穩。
林殊屏住呼吸,像是怕吵到沉睡的人,悄悄走近,屈膝坐在地上,趴在床邊,將頭斜枕在手臂上。
盛景的肩背很寬,腰也細,和秦渝池的相差無幾。
林殊定定望著這背影,就像是回到了從前,秦渝池睡在他身邊的時候。
每次事后,秦渝池都會抱著他去浴室,兩個人泡在溫熱的水中。
他躺在秦渝池懷里,只要他仰頭索吻,秦渝池就會低下頭吻他。
他想接吻,秦渝池卻只吻他的額頭。
等他皺著眉生氣,秦渝池才會吻在他的唇上,最開始只是克制地輕貼,而后他故意引誘,將秦渝池勾得呼吸不穩,再次沉淪。
可歡愛帶來的愉悅是暫時的,像是興奮劑,藥效發作時很快樂,等欲望褪去后,他只會看見冰冷的背影。
秦渝池總是睡在床邊,背對著他,每當他睜開眼,都會看見這樣孤零零的背影。
林殊曾經很討厭看見秦渝池的背影,醒來之后,他總是主動貼到秦渝池背后,手腳并用,八爪魚似的抱著才甘心。
可現在,他遠遠看著一個替代品的背影,竟然會感到莫名安心。
鳶尾雪松的味道匯入鼻息。
林殊深深嗅一口,在疲乏中緩緩垂下眼簾。
......
林殊很討厭秦盛,雖然他們只見過一次面,在元旦前夜。
林殊也很討厭秦盛家里壓抑的氛圍,他只要在那家里坐半小時,就再也不想待了。
就算是林港,也做不出在元旦團圓時讓他匯報工作這種事。
可秦渝池卻習以為常,進了花園要先匯報成績和工作,直到秦盛點頭同意才進屋。
B市的冬天本就冷,又是清晨,他還得站在秦渝池身邊,呼著白氣等。
“今年沒有提名和獎項嗎?”秦盛斜過視線,盯著秦渝池問。
沒有就沒有。
明年他給秦渝池買幾個獎不就得了?林殊搓搓手心,心里不屑。
“抱歉,父親。”耳邊傳來秦渝池低聲的道歉,林殊再也忍不了,直接拽著秦渝池進屋。
林殊進了屋,看什麼都覺得煩。
不管是言笑晏晏的佟宜春,還是放映著碟片的《小島少年》,全都不和他的心意。
“煩死了。”林殊不耐地抱怨,將《小島少年》換成他給秦渝池投資的新電影,這才稍稍舒心一點。
他的手涼,秦渝池就幫他捂著手。
他口渴了,秦渝池就幫他去接溫水。
他想吃水果,秦渝池就用那雙好看的手剝柚子,將白色的橘絡處理得干干凈凈,再把果肉喂進他口中。
林殊吃好喝好,癱在沙發里看電影,像個大爺,時不時挑釁地睨一眼秦盛,秦盛越生氣他越高興。
他又一次挑釁過后,秦盛也忍不住發火,“林先生,請您出去,我們家不歡迎沒有禮貌的人。”
他巴不得離開,只有秦渝池這種傻子才會留下。
所以林殊直接站起身,拽住秦渝池的衣袖,拉著秦渝池往屋外走。
“林先生,您這是干什麼?”秦盛擋在他們面前,火冒三丈。
他翻個白眼,“再吵試試?再吵我把你這房子端了。”
林殊本想繼續威脅,哪知就是這麼一句話,秦盛就白著臉向后退,雙目失神。
“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