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里的存款岌岌可危,這個月的信用卡也還不上。
今晚,盛景本想來夜店尋一夜情,最好能找到個金主,卻沒想到會在這里看見林殊。
前男友是個皮條客,盛景在人家手機里見過邊星瀾和林殊的合照。
那時他還調笑,林殊長得這麼漂亮,說不定是邊星瀾養的小情兒,前男友卻捂住他的嘴,叫他別說大不敬的話。
本以為林殊已經醉了酒,腦子不清醒,盛景才敢來搭訕。
沒想到林殊看著昏沉,精神卻很敏銳,視線和冰尖一樣,看得他背脊發涼。
盛景緊張地咽一口唾沫,想站起身離開,卻聽見林殊說:“錢車鞋表,無論你想要多少,我都會給你,但你要付出勞動。”
勞動?
這些有錢人道貌岸然,嘴上說是勞動,指不定是什麼可怕勾當。
可他后天就要還信用卡賬單,盛景沒辦法,硬生生壓下想離開的想法。
“什麼勞動?”盛景有些緊張。
林殊直勾勾盯著他,“你要演好一個人,我讓你怎麼演,你就得怎麼演,明白嗎?”
演一個人?只是這樣?
盛景懷疑耳朵出了錯,剛想追問他要演誰,卻忽然想起秦渝池是南影的藝人,而南影的大老板是邊星瀾。
有錢人竟然喜歡秦渝池?!
思緒拐了好幾個彎。
盛景矜持著沒答話,林殊又說:“我不會和你發生任何性行為,這個你大可以放心。”
居然還有這種好事?
怕林殊是在騙他,盛景緊張地摸摸鼻尖,試探著問:“林先生,我的信用卡賬單......”
“差多少?”林殊打斷道。
盛景小聲說:“6萬。”
“微信,我先給你轉一筆生活費。”林殊說。
盛景將手機遞過去,很快收到林殊轉來的18萬,收到錢時眼睛都在亮,“謝謝林先生!”
林殊轉了錢,又敲敲吧臺桌子,朝酒保挑挑眉。
酒保早就調好酒,正捧著臉看戲,“怎麼?”
林殊輕咳,不自然道:“加個聯系方式。”
看來買醉的客人不止需要一次開導。
酒保了然,將手機解鎖遞過去,打開微信,“白天別找我,我晚上才上班啊。”
林殊頷首,轉了2萬給酒保,當作是陪聊的謝禮。
錢剛轉完,林殊便收到秘澄的消息。
【秘澄:林哥,我自己回家啦,媽媽也沒有批評我~】
【林殊:好。】
林殊站起身,朝盛景說:“走吧,從今天起,你就住在我那里。”
“好的,林先生。”盛景趕緊起身,準備跟在林殊身后。
林殊沒走兩步,倏地停下,“你到我面前來,以后都要走在我前面,記住了嗎?”
盛景照做,加快腳步,“我記住了。”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夜店。
上了車,林殊坐在副駕駛座問:“元旦過后還有考試嗎?”
“沒有,我已經放假了,”盛景沉默一瞬,試探著問,“林先生,您能幫我開一張實習證明嗎?學校要求......”
“可以。”
林殊微蹙起眉,從車座旁邊拿出一瓶鳶尾雪松的香水,丟給盛景,“以后都用這個,你也盡量不要說話。”
“是。”盛景閉上嘴,補救似的打開香水,噴灑幾泵。
鳶尾雪松漸濃,充斥在鼻尖。
林殊貪婪地嗅上一口,朝盛景道:“訂兩張去B市的機票。”
盛景果然不說話了,只點點頭,無聲地拿手機訂機票。
“不要點頭,也不要有任何反應,以后我讓你做什麼,你就默默地做。”林殊道。
盛景照做,這一次果真沒了反應,就和那人曾經時一模一樣,面無表情地發動引擎。
“不許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就發消息給我,不要說話。”
“你的薪酬,我會按天支付,你隨時可以喊停,我不會為難你。”
......
車里的氛圍逐漸詭異。
右半截絮絮叨叨,左半截靜默無聲。
盛景是個活生生的人,林殊卻像是在對空氣說話,自言自語,說個不停。
兩人在凌晨時上飛機,天色漸亮了才到達B市。
B市的氣溫已降到零下,林殊還穿著一件薄襯衫,一下飛機就被冷空氣凍得發抖。
林殊抱著雙臂,也不先去免稅店買幾件大衣,直接打車去湖光山,急沖沖趕回家。
林殊選擇搬到湖光的半山別墅,是有原因的。
這里是他和秦渝池最常住的地方。鋼琴上,車庫里,樓梯間,曾經到處是他們歡愛的氣息。
只要住在這里,林殊就能獲得莫大的安全感,盡管這一世只有他一個人住在這里。
但好在現在不是了。
門打開。
盛景迫不及待進屋,外頭實在是冷,冷得他雙腿發顫,卻還得咬緊牙關,避免發出嘶氣聲,吵到金主。
“哥哥,快去洗個熱水澡,千萬別感冒了。”林殊站在他身后,說話時尾音上翹,聲音里像是灌滿了糖,黏糊糊的,明顯是在撒嬌。
心頭十分震驚。
林殊竟然叫秦渝池“哥哥”?!
眼睛瞪大一瞬,盛景無聲地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心里的驚嘆,垂下眼簾,轉過身定定望著林殊。
兩人對視。
林殊愣住,雙眸從帶著笑意的泛光,再到無神暗淡,只用了半秒。
討好金主的本能及時上線。
盛景當機立斷轉過身,沉默地往二樓走,準備等到了樓上,再自己去找浴室的位置。
林殊站在門口,恍惚地望著那背影,酒保那句“你只要能騙過你自己”在耳邊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