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渝池從不向劇組請假,拍戲時心無旁騖,不接其它工作,更不會離開拍攝現場。
但這次他破例了。
導演讓他休息,他裝作回了酒店,卻在夜色中沖動逃走,連夜飛回B市。
下了飛機,秦渝池直奔那家烘焙店。
天蒙蒙亮,烘焙店開業不久,面糊才剛放進銅制模具中。
秦渝池站在店門外等,望著即將消失的月,心臟怦怦跳。
這場心動來得荒謬,因纏綿悱惻的夢而起。
但秦渝池接受良好,像個愣頭青一樣沖動行事,且甘之如蜜。
天色漸亮時,秦希沫發來消息。
【秦希沫:哥,你快看看,視頻里的人是林先生嗎?】
他點開鏈接里的視頻。
螺旋槳的噪音很吵,鏡頭對著空中的直升機拍攝,畫面很抖,聚不上焦。
幾秒后,鏡頭往下移,落在車流中央。
秦渝池一眼看出,跪著的那人是林殊。
視頻里,林殊半抱著陶芓湉,表情焦急,將頭枕在陶芓湉的胸口檢查心跳。
只一瞬,秦渝池心里就不舒服了。
而更讓他不舒服的,還有視頻底下密密麻麻的評論。
【扒出來了!跪著的那個是林氏現任首席執行官,躺著的那個是南影的演員。】
【“小明星暈倒,大佬調直升機急救”,今日份霸總文照進現實有。】
【有點好磕是怎麼回事?】
上次見面,林殊就主動為陶芓湉解圍。
而大半夜時,這兩人竟然又湊在一起?
心口處莫名發酸。
秦渝池握緊手機,在嫉妒中撥通陶瀲的電話,隨便扯了個理由跟去醫院。
林殊對他是裝兇狠,而對陶瀲的厭惡倒是真心實意。
秦渝池不清楚原因,但他顧不上理由,只想快點把車里那袋甜點送給林殊。
無論林殊的言辭帶有多強的攻擊性,秦渝池都只認為林殊是在裝兇,在因為某種未知的原因防備他。
可當那厭惡的眼神出現時,他不確定了。
會不會......
其實在林殊眼里,他和那些想勾搭財閥少爺的菟絲花一樣,是貪名求利之人?
他今天太不理智了。
秦渝池有些后悔沖動行事,反倒在林殊心里留下了壞印象。
這里是私人醫院,人流量很小。
林殊下去后,電梯便一直懸在一樓。
手里的甜點還冒著熱意。
秦渝池進了電梯,撥開袋口,拿了一小塊可露麗,放入口中細抿。
糕體甜味太重,到達發苦的臨界點。
秦渝池蹙緊眉頭,差點一口吐出來。
叮——
電梯到達停車場樓層,秦渝池勉強咽下可露麗,低著頭往停車位走。
“我就說誰會開布加迪來醫院,原來是我們公司的大影帝!”邊星瀾側身站在車旁,雙臂環抱。
口里殘留著過甜的苦。
秦渝池忍著苦,勾起弧度規整的公式笑,“邊總,您來看陶先生?”
“是啊,殊兒打電話警告我,說如果我不來陪著,就等著受死。”邊星瀾輕笑著說。
邊星瀾八面玲瓏,渾身上下沒有棱角,奉承話信手拈來,能輕易把任何人哄得樂呵。
秦渝池會簽南影,也有邊星瀾的緣故。
南影不缺資源,更不缺錢,缺的是口碑和業界認可。
為了留下他,邊星瀾提出對賭條件。
只要他能在未來兩年內,再次斬獲三金影帝,邊星瀾就將南影3%的股份贈予他,并賦予高層管理的權利。
而如果他輸了,他與南影的合約自動延后十年。
嚴格來說,這都算不上資本場的對賭,他不會賠本,邊星瀾亦是。
只要他和南影綁在一起,南影的口碑自會提升,他想要的資源也能輕易得到。
邊星瀾的工作風格令他滿意,就是私生活作風差了些。
父親和祖父都當過兵,他從小受奉公正己式的教育,很討厭這種荒淫作風。
他更不解,林殊和邊星瀾截然不同,分明是兩種人,怎麼會成為摯友?
“我來看桃子,”邊星瀾輕浮地挑挑眉,“你來醫院作什麼?見殊兒?”
秦渝池否認,“導演給了我兩日假期,我想著回B市處理一些事情,碰巧小瀲告訴我說陶先生受傷了,我就陪著來醫院看看。”
許是自尊心作祟,秦渝池不愿意承認。
仿佛,對林殊的心動這件事,會成為他的弱點。所以他睜著眼睛說瞎話,顛倒黑白。
但邊星瀾是人精,并不會信他的說辭。
“是嗎?那你怎麼提著殊兒愛吃的甜點?”邊星瀾曖昧地笑笑,“在來醫院的路上順道買的?”
秦渝池眼里閃過一絲戒備,手指稍稍收緊,牛皮紙袋發出沙沙的聲響。
邊星瀾笑得像個八卦小報的記者,“你可是我第一個介紹給殊兒的人,好好把握機會,知道嗎?”
他是第一個?
秦渝池愣住。
邊星瀾以為他不好意思,繼續說:“殊兒在感情方面很遲鈍,從未戀愛過,雖然你也不怎麼機敏。總之,你主動一些,別端著架子。”
林殊從未戀愛過......
聽見這句時,他本該陰暗地竊喜,心口處卻悶得慌,右胸膛也莫名疼痛。
“就這樣,我上去了。”邊星瀾囑咐完畢,拍拍秦渝池的肩,不欲多留。
秦渝池出聲阻止,“邊總,請等一下。”
“怎麼?你想打聽殊兒的喜好?”邊星瀾挑起眉,“那可不行,我不能告訴你,你得自己去問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