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燭回牧還扶著陳肅起的肩膀,他低著頭,像是整個人都附在人懷里,“你怎麼來了啊。”
陳肅起吻了吻他鼻尖,輕聲說道:“當初我看到這個劇本的時候,下意識覺得是有人按著你來寫的。但我對自己保護你很有信心,我沒讓別人知道的東西,別人就不可能知道,所以就沒再這樣想了。”
“而且……藝術總是來源生活,是不是。”
燭回牧“嗯”了聲。
“其實我本意不太想讓你演這個東西。”陳肅起將他額前擋住他眉眼的發撥走,聲音被放得更輕了,“但那時候秦導已經找上了你,他心中的適合人選就是你。我心里又知道,你一定會飾演程演。”
“這部電影,可以讓人看到罪惡,也可以讓人看到救贖。看起來可以沒有邏輯,也可以細想一下就引人深思。”
陳肅起說:“最起碼它能放大人販子的罪,讓眾人驚醒,也細致地描述了表演型人格,觀眾總能產生共情。”
燭回牧依舊應:“嗯。”
陳肅起輕嘆了聲,捧起人的臉吻了他嘴角,說道:“阿回,程演是程演,你是你。你可以回憶,但不可以不開心。”
“程演會有他的他,”他這樣說,不容置喙:“你以前、現在、以后,都有我。”
那天晚上,好像也是在這樣明亮的房間,房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無人打擾。
17歲的燭回牧不知道剛剛說錯了什麼話惹了陳肅起生氣,他還有作業沒寫完,書包還被陳肅起帶進他房間了。
他敲了門,里面沒人答應,就輕喊,“哥。”
尾音拉長了些,呼吸都像勾著人撒嬌。
都沒讓他抬手敲第二下,面前的門就“啪嗒”一下開了。
“哥。”燭回牧仰臉笑了,眼里發亮。
“嗯。”陳肅起應他,側開了身體,說:“進來寫作業,我教你。”
“好!”
但等真的關上了門兩個人獨處了,陳肅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寫了幾個字,就開始無意識地轉筆,還時不時盯一下燭回牧。
可旁邊的人像是一直沒發現他的異常。
他忍不住了,垂著眸子盯桌面,喊:“阿回。”
“嗯……啊?”燭回牧抬頭了,道:“怎麼了?”
陳肅起問他:“這幾天是不是有人給你送情書?”
“……啊?”燭回牧拿筆頭碰了碰鼻子,沒看人,“沒……有。”
“有人給你送情書,說了喜歡你。”陳肅起道:“所以你在考慮以后的事,還說以后如果遇到不問你……就像我一樣,你會考慮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陳肅起抬眸了,他直勾勾地盯著燭回牧,問:“他是跟我一樣,順著你,慣著你,甚至溺愛你……所以你想要喜歡他了,是嗎?”
在不戲精、且他們都還年少的時候,燭回牧其實是很少聽見陳肅起這麼長篇大論,還不打算讓他說話的時候的。
“不不是……沒……”
“既然這樣,你不覺得我更合適嗎?”
“……啊?什、麼?”燭回牧閉了嘴,心臟卻如擂鼓一般跳了起來。
陳肅起深呼吸了一口氣。
“阿回。”他說:“一個人結不結婚都自有選擇,只是你閱歷還不夠深,現在也還小,可能覺得一個人過也沒關系……如果你30歲了,或者閱歷再廣一些,如果那時你還是有這種想法,那我也認了。”
陳肅起喉結動了一下,應該是清了清嗓子,“但你不要在17歲的時候告訴我你想一個人,那樣我會覺得……”
他說不下去了,捏著筆的手卻一直磨筆端,好像很緊張。
少年人勇氣很多,但也需要一丁點回應。
燭回牧沒先問他說這些的意思,只先小聲道:“哥,你以后會結婚的。”
陳肅起沒吭聲,摸筆的頻率卻更快了。
“其實我想象不到跟你結婚的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燭回牧說:“但……我也不想去想,因為很奇怪,我不……”靜默片刻,他選了個不那麼霸道,不那麼強勢,比較折中的說法,“不是那麼的……開心。”
陳肅起摩擦筆的動作霎那間停住,抬眸了。
“可我……”
“好了,現在聽我說。”陳肅起打斷他,語速稍快,但咬字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哪怕你以后再遇見一個不過問你怎麼了、愿意陪你瘋的人,你也需要一個過程去熟悉是不是?那很麻煩,也很耗費時間,所以沒有人能代替陳肅起,你認不認?”
燭回牧點頭:“認。”
“其實不到萬不得已,你也不想真的一個人過,因為你也考慮到了,時間久了那會很孤獨,對嗎?”
“對。”
“我,長得還算可以,在同齡人中也算優秀,別人都是這麼說的,是吧?”
“是。”
陳肅起又深呼吸了一口氣,他放慢了語速和聲音。
“阿回,咱不一個人過,也不要別人……我陪你,行嗎?”
“讓我參與你的以后,和你一起過,好不好。你可以等18歲再回答我……”
少年人的身影像是和青年融為了一體,都一樣明亮般配。
燭回牧眼里的光重新燃起,他將程演還給了屬于他的平行世界。
“哥。”他笑著喊了聲,拉緊了陳肅起的衣襟,將自己的唇瓣送上去,說:“我愛你。”
程演終將會愛上拯救自己的他。
就像燭回牧愛上救贖他并與他相契合的陳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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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嗚嗚嗚嗚誰去看電影《表演》了,啊啊啊啊啊哭死了哭死了哭死了,程演好可憐,殺了他那傻逼父親,人販子去死去死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