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邊沒有陳肅起做保護傘，陳父一個人不太敢和燭回牧聯系——他想，但不敢，怕接不住燭回牧的戲。那可就真的應了陳肅起那句“白和影帝生活那麼多年了”和“真寒磣”的話了。

　　但他現在說話的聲音里夾雜著的那一絲顫抖像極了和自己兒子終于聯系上了的想念，燭回牧完全沒有往其實這只是陳父緊張的想法上想。

　　“豬爸爸。”燭回牧小聲地說了一句，確定了他的身份，聲音也跟著有點顫抖了，“陳肅起允許你們和我通電話了？”

　　那邊靜默一秒，陳父立馬用更激動的聲音接：“哎佩琪啊。你不知道我和你豬媽媽多想你，我歷經千辛萬苦才從那個大海洋里游回來啊，后面那個鯊魚一直追我和你媽媽，成群結隊！一大群，白花花……黑黢黢的……”

　　他在那邊聲情并茂一直說不到重點，燭回牧卻是懵了，他忙說：“等等，什麼大海洋，什麼鯊魚……”

　　貿然被打斷，陳父嚇得打了個嗝，下意識道：“陳肅起不是把我沉海了麼？”

　　“什麼？！”燭回牧突然暴起，怒極，也怕極，“他把您和我媽怎麼了？！沉海了？”

　　“……嗯不是嗎？”陳父迷茫，陳父不知道如何是好，小小聲，“那我們……是怎麼了？”

　　燭回牧音調都哽咽了，可能真的是被無情的陳肅起嚇到了，他語無倫次，“他跟我說……你們在，在那個……”他仔細想了想，想不起來，只好急迫地磕磕絆絆：“北極，還是南極，在那里刨冰……怎麼就沉……”

　　“哎呦喂不是沉海啊？”陳父忽而截住他話音。待得到了燭回牧“嗯”了一聲的回應之后，陳父笑了，笑得特別開心，且猖狂，“咦不是被沉海了，真好。

哦耶！”

　　“……？”

第12章 主動點兒我已經在和我老婆生孩子了。……

　　“我跟你媽媽苦啊。”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回憶，那邊陳父已經不再因為沉不沉海興奮或難受了，音色里滿是委屈不甘和又不得不忍受的屈辱，“可也是我不爭氣，我欠那狗兒……你前夫錢啊，他那時候又說喜歡你，爸爸攔不住，所以……小回不會怪爸爸媽媽吧？”

　　他像是真的覺得對不起燭回牧，嗓音都帶上了點顫腔。

　　燭回牧心里難受得無以復加，忙說道：“怎麼可能會怪你們呢。都怪陳肅起太強勢，非要和我結婚……現在不還是離婚了麼。”他小聲嘟囔出了這句話。

　　說完潛意識里可能覺得把錯全歸總到一個人身上不對，他又更加小聲地補充，“也怪我紅顏禍水。”

　　至今還不知道他在跟誰打電話的梁涼看宋高歌一直在等，他想上前去催一下他牧哥，離人就差一步遠了，燭回牧講話太投入沒發現他，因此梁涼頓時把這句話聽了個徹底，把他嚇得立馬迅速頓步轉身消失在了原地，并且再也不想著打擾了。

　　表情上滿是懷疑人生。他好怕被滅口。

　　陳父也有一瞬間的沉默，但這種場面他見多了，習慣也比別人習慣了不少，立馬反應過來，更加悲戚道，“歸根結底還是爸爸沒用，我欠了他好多錢，還不起……至于欠多少錢，你還是別知道了，太多了……”

　　“我知道。”燭回牧目光黯淡地打斷他，說話都像是失去了活力，“欠他五塊二毛一。”

　　“噗——咳咳咳咳咳……媳婦兒你別咳了。什麼？”陳父震驚出聲，手機里還響著大手給某人拍背的音效，他不可思議地問出聲，“欠多少？！”

　　聽見陳母的聲音，燭回牧眼睛霎那間亮了一些，但是一想她的反應明顯就是不知道他們欠了陳肅起多少錢的意思，一時間也不知道到底該說什麼，剛剛才亮起的眼睛又漸漸暗下去。

　　他幾乎是本能地低喃重復了那個數字，“五塊二毛一。”

　　“啊……這……啊對。”陳父足足過了一分鐘才能大喘氣說出話，“這個五塊二，真是太多了，他能買得起十顆原.子.彈轟了美國。小回你……你懂吧？”

　　“……”

　　燭回牧沉默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陳肅起跟他說這些錢能買一顆彈炸了日本，原來……是他爸爸說的這麼多麼？

　　那這樣看，陳肅起好像也沒有那麼壞。

　　“懂。”他回答。

　　“哎。”陳父瞅準時機，不忘使命，忙說：“所以……你看陳肅起要臉有臉，我是指他長得還行的意思，不是罵他不要臉。要錢有錢，是不是？小回……咱就委屈委屈跟他過吧，可不能喜歡別人哈，別人沒陳肅起香。”

　　香不香不知道，反正挺兇的……在那什麼上。

　　明明還沒來得及和媽媽說話，時間就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現在還是在工作中，不可能說太久，陳母也了解，最后忙搶過陳父的手機說她有時間會再打過來的，燭回牧這才戀戀不舍地掛掉了電話。

　　兀自在原地恢復了一會兒，燭回牧就收拾好情緒往片場里走了，宋高歌還在剛才的地方等著他。

　　見到他過來，忙說道：“前輩，你要是忙的話，我可以下次再找您。”

　　燭回牧還是平日里那樣一副和誰都不太親近的樣子，聞言說道：“沒有，今天是你最后一場戲了，來吧。”

　　“好，謝謝燭前輩。”

　　“……”

　　下午五點，ID名【我找誰惹誰了】——最初發陳肅起與燭回牧離婚的博主發微博了，這次主角不再是陳燭前夫夫兩個人，變成了其中一個和另一個年輕小孩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