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確太沖動,傷害到了你,我替你爸向你道歉,但我相信,他不會永遠都不聽你解釋,現在不是已經冷靜多了嗎?”
孟居聞聲苦笑,筆下繼續寫出兩行。
[大概因為醫生說我不能再受刺激,所以先遷就一陣子吧。我現在是真的有病了。]
孟夫人的表情嚴肅幾分,語氣輕而堅定:“小居,不要胡思亂想,我們已經約了最好的醫生來做恢復治療,你的嗓子很快就會好的。”
[媽,我現在沒有辦法完全安心下來。衛明淮是慕昀的父親,我想要去找他,搞清楚情況。]
面對無比希求的眼神,孟母輕嘆了聲,終于點頭同意:“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你爸那邊我會解釋的。”
青年彎著雙眸噙動唇瓣,為母親的理解而道謝,雖無聲也被對方會意。
孟居從管家白姨手里拿回了自己的手機,點開屏幕竟發現不久之前有慕昀打來的未接視頻電話,連忙回撥過去。
幾聲等待音后終于接通。視頻畫面上閃出一道熟悉臉孔,帶著些許憔悴,也依舊清逸朗雋。
看到慕昀的多日未見的身影,孟居有些激動,剛想問話,忽然覺得喉間梗塞,這才想起自己的嗓子處于失聲狀態。
在空檔的時間,對方率先開了口:“阿孟。”
孟居抬手滑動屏幕狀態欄關閉wifi,讓通話因網絡不佳而掛斷,再重新改用打字輸入。
[昀哥,網上的爆料消息不是真的,對嗎?]
消息發出去兩秒鐘,聊天框中閃出回應。
[你看到新聞了?]
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看不到?孟居心中焦急,快速地點按鍵盤。
[到底怎麼回事?是烏龍的虛假消息對不對?你現在在哪里?]
一連幾個問句后,對方秒回。
[這件事三言兩語說不太清楚,我這邊的情況很復雜,你想要過來嗎?]
[恩。]
[我派人去接你。]
孟居放下手機便開始收拾自己的隨身物品,帶著藥品,換上一身干凈的休閑裝,讓自己看上去氣色更好些。
在母親的許可下,他能順利地離開自家別墅,坐上昀哥派來接人的私家車。
孟居一路都極其沉默,沒有費神去問此行的終點,只盯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物,疲憊但完全無法入睡。
司機開著車在高速路上晃蕩了幾個小時,在C市收費站口換行城市街道,又幾十分鐘的顛簸后,停在了一棟豪華莊園前。
下午的日光還未消退,孟居推開車門,入目即是一片屋檐裝飾在太陽照射下閃著刺眼的金色光芒。
即便建筑群富麗堂皇,待客正廳的氣氛卻尤為肅穆,因為這里正在舉辦著葬禮的告別儀式,顏色壓抑的黑白綢布高懸,讓人心中狠狠的一顫。
孟居邁著機械的步子走進庭院,在來來往往吊唁的人群中穿梭。奇怪的是,這些賓客并非衛導的圈內大腕好友們,而是許多赫赫有名的政商名流和企業家。
“嘿,來這邊。”
惑然之間,孟居聽到有幾分熟悉的聲音,循著方向看去,是一個全套黑衣的年輕人正倚著墻壁站著。
青年思索片刻,從大腦記憶中搜尋出了嚴騫的名字。
印象中那個跋扈的小子此刻滿臉不情愿的表情,卻又不敢表現得太放肆,擰著眉頭開口:“慕昀讓我出來接你,他脫不開身。
”
孟居無法言語,只漠然地打量他兩眼。
嚴騫發覺面前人的疑惑,開口反問:“他沒和說過我們是同姓遠親嗎?”
問題是你們倆好像不同姓。
孟居被他說得更加茫然,卻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跟著他向里走。
寬敞的外廳整間用于待客,偶爾有戴臂章的人上前見禮,禮堂內素雅的花環上用黑體寫著本場葬禮主人的名字。
嚴衡。
他是……
孟居的視線停留在這兩字上片刻,耳畔適時響起嚴騫的聲音。
“這是影帝衛明淮的本名。”
孟居蹙了蹙眉,自從衛導進入公眾視線就頂著藝名了,所以他的本名連自己這個鐵桿粉絲也是第一次聽到。
記得之前霍燃提起過,嚴騫這家伙之所以囂張,是因為他背后的家族勢力極其鼎盛。
C市嚴家是名副其實的巨型豪門,在娛樂圈,房產,體育各方面都有涉獵,幾乎掌控著本地商企的半壁江山。
昀哥說衛導是財閥家族的長子,為了初戀愛人和家里鬧翻,不想原來竟也是嚴家人。
“他在那兒呢。”
嚴騫忽然開口的一句話打斷了孟居的思路,順著手指的方向抬眸,遠遠地瞧見慕昀高挑的身影立在綢布方桌前。
在他身邊還有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雖著素服也掩不住身上的精明貴氣。她只是臉色陰沉地站著,身材比慕昀矮小許多,卻不影響她仰頭教訓對方時的傲態。
“那是嚴先生的母親,慕昀的祖母。”
祖母的強勢性格,以及祖孫關系的緊張,一眼便可知。
孟居正擰眉思索間,遠處正聽訓的青年斜目發現了他的存在,點頭敷衍下數落,加快結束了與祖母的對話,刻意繞開人群拐到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