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昀的褐眸瞥向樓梯的方向,停頓半秒鐘后,再次目光淺淡地落回孟居身上,領著他向一層的休息間走。
“這邊。”
正是拳手們的晚上訓練時間,休息室里只掛著零散的幾件衣服,沒有其他人的身影。慕昀把藥箱攤開,取出幾樣東西放在桌面上。
“我來吧,脖子后面的你自己看得見嗎?”
孟居止住慕昀接下來的動作,用鑷子夾住沾了碘伏的棉球消毒,輕輕地點按在傷處。
他的手指力氣用得很小心,在一道白皙優雅的頸線上緩緩擦拭著血漬,然后再涂抹上藥水。
隨著慕昀側身配合的動作,孟居忽然發現這人的耳廓邊竟然也有星點的血跡。不知道是剛剛在拳臺上一同擦破了,還是不小心沾染上去的。
于是他移了移鑷子的位置,一把擦拭上去,一邊輕吹了口氣,坐在身邊的人竟明顯地顫縮了下。
慕昀原本只感受到棉球的冰涼,還有隱隱的刺痛,就在上一秒忽然覺得有一道電流從脊背直沖上去,直觸得脖頸發麻。
只是一個小動作,兩人都被嚇了一跳。
“應該沒那麼疼吧。”
孟居怔了怔,視線沿著他的脖頸一路攀上,落向竟有些緋紅的耳尖處。
慕昀原本就很白的皮膚,讓一點變化無比明顯。
“你是不好意思嗎?”注視著這道奇異的顏色,孟居試探著開口:“但上次我崴腳的時候,你不是也幫我擦藥了嗎?”
慕昀始終保持著面對沙發的姿勢,沒有扭頭過來。空了半晌才沉聲接道:“不是,你別擦了。”
“還沒完呢……”
不等孟居反駁,慕昀已經從他手里搶走了鑷子和棉球瓶,啪嗒一聲扔回箱子。
“哎你別亂放啊,下次沒法用了。”
慕昀不理會,手動幫他扭身轉向門口的方向,用少有的口吻道:“別啰嗦,我要換衣服,你去車里等我。”
“誰啰嗦?平常我工作都是按字計費,免費找你聊天,你還不愿意。”孟居不停地吐槽著,也沒能阻止自己被強行推出休息室的命運。
-
天色徹底黑透時,慕昀開車把孟居載回了別墅。
南叔正在客廳的打理著雜志架,看到并肩進門的兩人,和藹地頷了頷首。
“今天回來得比以往早,晚餐還沒有開始準備。”
“我還不太餓,讓廚房照著他想吃的去做就行了。”
在拳館訓練一天,慕昀已經顯得有些疲憊,表示自己不想吃晚飯后,便上樓洗澡休息。
南叔習慣了慕昀在高強度體能訓練后食欲不佳的狀態,并不多說什麼,轉而詢問孟居的意見。
孟居只表示自己不挑食。
在家里住久了,廚師們也大概摸清了客人的口味。最后隨機發揮了一桌子,基本全都是他喜歡的菜式。
工作半天,孟居也有些疲憊,飯后便早早回房間休息。
上樓路過主臥,發現里面的燈都已經關掉。
真的這麼早就睡下了?
今天的慕昀雖然有些奇怪,但孟居沒太放在心上,只當他是被師父教育了,心情不好。
洗漱完畢,青年愜意地撲進軟被。
翻身時無意間注意到了坐在床頭柜上的昀弟。
他冷清清地呆在那里,澄澈的瞳孔看向一個方位,稍顯木訥。
孟居心血來潮,打開娃包,從里面翻出一套新衣服,然后手法生澀地換上去。但就在扯下人偶褲子的時候,昀弟兩條長腿之間的逼真器官,讓他的動作倏地頓住。
白亮的膚色在頂燈的投射下泛著漂亮的光澤。孟居的大腦里空蕩一瞬,然后忽然反應過來了。
我靠。
自己給慕昀耳后敏感皮膚擦藥的時候,他會躲開的反常行為,其實可能是因為運動后神經興奮,或者是……
有些奇怪的探究一旦開始就很難停下來。
孟居此刻甚至想用百度搜索一下有關拳擊運動和睪酮素分泌的問題。
他剛拿出手機,忽然注意到有App內的新提醒。
Night軟件上的私信是處于全年關閉通知的狀態,只有少數幾個工作上的常用聯系人會強提醒。
果然,打開后發現是君妹發來的消息,不過也只是個配音棚里的小視頻分享。孟居隨手滑過,沒太在意。
當他的目光繼續下移時,看到已經消失有一陣子的九月也發來了消息。
是一條網盤鏈接。從前她幫自己畫同人圖時都是這樣給原稿的。
孟居暫時忘記了自己拿手機的初衷,點動屏幕打字過去。
[新圖啊?不是說最近很忙嗎?怎麼還有時間畫私稿。]
過了大概兩分鐘,九月開始了“正在輸入……”
[這張是我徒弟,呸,是我老板畫的,我改了一點。]
[居上:老板的圖還敢亂發,不怕被人掛上履歷簿啊?]
[九月:可這圖本來就是買斷送給你的。]
看到如此回復,孟居不可控地蹙起眉頭,發送一個問號過去。
九月如此回應。
[他應該是你的粉絲吧。我們第一次聯系的時候就是通過Night鐵粉群的私聊,小聲逼逼:他上來就付四倍時薪,我才就此出賣靈魂自由的。]
孟居好奇。
[你說哪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