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瞿錦辭玩味地看了寧知蟬少時,緩慢不容躲避地湊近他的臉。
寧知蟬知道自己拒絕不了,逃避似的閉起眼睛,隨即感到瞿錦辭的唇貼上來,用一種類似于哄騙的語氣,含糊不清地說:“只親一小會兒。”
寧紹琴自從搬來主宅之后,睡得一直不算很好。
她今夜尤其惴惴不安,難以入眠輾轉反側之際,隱約聽到屋外的動靜,于是從房里走了出來,想要去寧知蟬的房間看一眼,確認寧知蟬是不是安全回來了。
途徑回廊時,寧紹琴似乎聽到一點聲響,走過轉角,遠遠看到了呆站在房門口的寧知蟬。
他看起來有點失魂落魄,寧紹琴站得很近的時候,寧知蟬才看到她。
“了了。”寧紹琴叫他,“怎麼在這里站著啊?什麼時候回來的?你一個人嗎?”
寧知蟬神色茫然地看著寧紹琴小腿旁絲綢睡袍的裙擺,有點陌生或畏懼似的,別開了目光。
“我打電話給你,是瞿錦辭接的,他說帶你和朋友交際去了,怎麼樣?還順利嗎?”寧紹琴又問。
“順利。”
瞿錦辭剛回房不久,寧知蟬的嘴唇被他吻過,現在還微微發熱發脹,干巴巴地對寧紹琴說謊,“很順利。”
“真的嗎?”寧紹琴似乎半信半疑,看了寧知蟬一會兒,突然皺了皺眉,去牽寧知蟬的手,不知所措地握在手里搓揉,“了了,你……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受什麼委屈了?”
寧知蟬很緊地把眼睛閉上了。
他不想當著寧紹琴的面哭的,但不知為什麼,當寧紹琴牽住他的手,問他是不是受委屈的時候,寧知蟬還是忍不住覺得,他是有委屈的。
雖然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他和寧紹琴終究相依為命了這麼多年。
寧知蟬自認不是不可以為寧紹琴付出一切,但寧紹琴猶豫斟酌后的出賣、懦弱的視而不見,以及此時此刻或許是真的關心,都讓寧知蟬覺得自己其實不算是人,不值得擁有情感。
而應該是某件不精美但有價值的物品,能被打碎了再拼起來。
寧紹琴的手暖而柔軟,寧知蟬愣怔少時,把手從寧紹琴的掌心里緩緩抽了出來。
在寧知蟬的記憶中,小時候跟隨寧紹琴去任何地方,自己似乎總是抓著寧紹琴的裙擺,很少能夠牽到她的手。
寧紹琴現在牽他的手,他不習慣,不過以后大概也沒必要再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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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 好像有點甜了啊⊙ω⊙
第32章 “我們還和以前一樣。”
回憶被瞿錦辭抱回主宅的夜晚,除了一點虛無縹緲的恐懼,并沒有產生可以被感知的愉快或悲傷。
寧知蟬過和往常沒什麼不同的生活,時間像一池死水,渾濁,冰冷,腐臭,泛著黯淡的光。不過出現的唯一一點漣漪是,那天晚上之后,瞿錦辭正式搬回了主宅。
大概是瞿錦辭臨時起意,除了管家和寧知蟬,主宅內并沒有人提前知曉。
第二天一早,瞿錦辭緩步從樓梯上走下來時,宋易勛和寧紹琴都不約而同地面露驚恐,好像眼前瞿錦辭的出現是一件不太合理、不應該發生的事情。
不過瞿錦辭是瞿家名正言順的大少爺,他回自己的家,沒有任何人敢置喙。
大概因為長相英俊,氣場很強,瞿錦辭在這棟房子里具有較強的存在感,為這個怪異的家庭帶來不算明顯的改變。
寧紹琴似乎有些畏懼他,躲在房中養胎,盡量避免與瞿錦辭打照面,宋易勛則因為生意上的事早出晚歸,留在家中的時間少了許多。
出于規避痛苦、自我保護的本能,寧知蟬對瞿錦辭也下意識的躲閃。
好在瞿錦辭是個說一不二的人,輕易地保護寧知蟬,對寧知蟬的需求也十分固定。
他的出現已經為寧知蟬阻擋了許多麻煩,在日常生活中,他們無需太多非必要的接觸,只是在宅中的公用衛生間、露天游泳池,以及瞿錦辭的私人書房里都做過了。
庭院里花謝得差不多了,夜間不再有螢火蟲,天氣開始轉冷。
青年貴族學院秋季學期開始的第一天,清晨的時候,寧知蟬獨自站在別墅大門外、零星散落枯葉的白色石板路上。
因為清水苑這邊距離學院稍遠,交通不算太便利,即便寧知蟬不太自在,還是接受了管家為他安排的專門接送他的司機。
他站著是在等司機把車子開過來,但過了少時,卻聽到身后逐漸靠近的、發動機很招搖的轟鳴。
瞿錦辭的跑車從車庫里開出大門,繞過寧知蟬,在他面前停穩了。
車窗緩緩降下來,瞿錦辭坐在車子里,偏了偏頭,很隨便地命令寧知蟬:“上車。”
寧知蟬回頭看了眼身后,風把庭院里沉悶的草木吹得搖晃,路面很空曠也很寂靜,似乎沒有車子要再開過來的意思。
“快點,你聽到沒有。”瞿錦辭看著東張西望的寧知蟬,失去耐心地催促,等寧知蟬坐到副駕駛上,瞿錦辭準備發動車子,又說:“我從來不隨隨便便給人當司機,你這算是占我便宜,了了,準備拿什麼報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