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牽扯進來?”瞿錦辭一反常態,突然發了怒,抓著寧知蟬的頭發,強迫他轉過頭來,看著他,“寧知蟬,你給我好好想想清楚,在酒吧包廂那個晚上,到底是你自己走進來的,還是我把你拉進來的!你爬我的床,要我救你,現在倒想撇清干系?”
瞿錦辭冷笑一聲:“不妨我明明白白告訴你,你媽為了自己做闊太太高枕無憂,隨隨便便把你獻祭一樣送到宋易勛手里,沒有我在,你早就被宋易勛啃得尸骨無存了,哪還有機會在這里跟我吵!”
寧知蟬渾身發抖,說不出話,用手捂著眼睛哭。
瞿錦辭環著寧知蟬的手臂緊了緊,很快失去耐心,不算溫柔地把他推倒到沙發上,握住手腕掰開,強迫他露出眼睛,目光一錯不錯地看寧知蟬。
“我瞿錦辭長到現在,想要的東西都能得到,沒有必要逼迫你什麼。寧知蟬,我可以給你選擇。”瞿錦辭說,“要麼,你現在離開,從今往后我不再管你,所有后果你自己承擔。要麼,你乖乖聽話,我護著你,但是,留在我身邊。”
“我是認真的。”瞿錦辭低頭俯到寧知蟬耳邊,“做兄長還是做情人,了了,你自己選。”
瞿錦辭的腺體溢出甜酒信息素,熱而濃烈的氣味,輕易地偽造愛情,依賴和擁抱一樣把寧知蟬包裹起來。
寧知蟬軟弱地睜開眼,瞿錦辭離得很近,相隔很小的空間,身體撐在寧知蟬上方。
不知為什麼,明明手握主導權,但他看起來并沒有想象中那麼從容,反而有點狼狽和懇切似的。
他的額頭青筋暴起,頭發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濕了,鬢邊細密的汗水淌下來,綴在下巴上,身體緊繃,肌束顫動,似乎在極力忍耐些什麼,仿佛等不到下一秒就要把寧知蟬拆吞入腹,但這一秒仍等待他的回答。
寧知蟬看向瞿錦辭,又被卷進他眼中黑色的漩渦。
恍惚的一瞬間,寧知蟬突然想到第一次和現在一樣近地、看到瞿錦辭的樣子。
在燈光紛繁閃爍的酒吧包廂里,空氣中的甜酒味信息素異常濃郁,他恐懼不安地走進瞿錦辭的包廂,被瞿錦辭用很大的力氣摁在墻壁上,那時瞿錦辭暴戾而深情看向他的眼睛,與面前的瞿錦辭似乎產生了微妙的重合。
寧知蟬不愿回憶,但可惜事與愿違,他把一切都記得太清楚了。
那天晚上,是他先吻瞿錦辭的。
瞿錦辭的身體突然頓了頓,唇上一片觸感溫柔。
寧知蟬環住瞿錦辭的脖子,仰頭貼近他的臉,很緊地閉上了眼睛。
瞿錦辭也向寧知蟬低頭。
他們開始接一個難耐的吻,不約而同地沉默,在熟悉似本能的愛情錯覺中,達成了短暫的共識。
瞿錦辭壓著寧知蟬接了一會兒吻,不似往常從容,主動去吻寧知蟬后頸的腺體。
起初只是小孩子一樣的啄吻,逐漸變得潮濕和強硬起來。
在后頸皮膚表面摩擦的、尖銳的犬齒尖端開始稍稍用力,咬住脆弱的腺體。
寧知蟬知道即將發生什麼,下意識地瑟縮起來。
本能的恐懼要他逃走,但瞿錦辭很緊地抱著他,為他帶來虛無縹緲的安全感。
逃避變得徒勞,后頸驟然傳來陌生的痛感。
alpha的犬齒刺入omega腺體內,信息素洶涌地注入寧知蟬的身體,周圍空氣里,甜酒和扶桑花氣味開始彼此交融,催生出一種具象的、代表情/欲的味道。
瞿錦辭沉重地呼吸少時,終于退出標記的犬齒,吻了吻寧知蟬腺體的傷口。
痛感逐漸消失在錯覺般溫柔的安撫中,但寧知蟬還是忍不住哭了。
他沒得選了。
跟瞿錦辭的選項沒有關系,跟標不標記也沒有關系。
其實他早就沒得選了。
寧知蟬感覺很累,從來沒有這麼累過。
他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似乎有什麼柔軟溫熱的觸感,很輕地碰到他的面頰和眼皮。
那種感覺不太真切,像在做一個美夢,輕飄飄的,但讓眼淚稍微收回去了一點。
寧知蟬昏昏沉沉地想,或許整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不希望他哭的人了,因此他認為可能是瞿錦辭的手指,恰好幫他擦掉了流下來的眼淚。
第31章 “只親一小會兒。”
屏幕上的影片時間很長,播到大概一半,斷斷續續傳出曖昧的、令人臉熱的聲響。
在屋內忽明忽暗的粉白光影下,寧知蟬被瞿錦辭圈在懷里。
他的身體縈繞著濃郁的扶桑花氣味,瞿錦辭貪婪地呼吸汲取,輕易被omega豐沛甜蜜的信息素滿足,像一頭饑餓許久終于饜足的野獸,得以從暴戾的狀態中脫出。
此次alpha腺體應激的癥狀來得突然。
發作時并不好受,按照瞿錦辭往日的性格,其實完全沒必要多忍耐一時。但好在狀況不算嚴重,得到omega的撫慰,腺體狀態恢復平穩,令瞿錦辭逐漸找回了理智。
他抱著寧知蟬,溫柔情人似的,很輕地吻了吻寧知蟬的面頰和眼睛。
嘴唇表面沾到一些稀薄的液體,瞿錦辭嘗到咸苦的味道,才意識到寧知蟬可能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