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錦辭跪伏在地毯上,肌群鼓起,身體滾燙,額頭浮起薄汗,瞳仁黑亮而顯得危險,像一頭正處于發情期的野獸。
alpha的身體接受本能的催化,大腦中所有零零碎碎的想法拼湊起來,都在渴望omega柔軟的身體,渴望最暴烈和最直白的性。
此時,包廂的門鎖突然被從外面打開。
瞿錦辭本以為來的人是送來抑制劑的管家,但他站起來,被躁與熱模糊的視野里,卻出現與印象中的文件照片上不太相像、但依舊可以辨認的,寧知蟬十分純凈無害的臉。
室外是南港晦暗的夜色,氣流裹挾著海洋潮汐的聲音。
在令人暈眩的彩色燈光下,寧知蟬穿著紅色短裙,長卷發顯得整個人風情爛漫,在瞿錦辭面前出現的時機那麼不合時宜,帶著微不可查的絕望和無措向瞿錦辭靠近。
拋去廉價的裝扮和低俗的舞蹈,其實寧知蟬有一張很清純很懵懂的臉。
他觸碰瞿錦辭燥熱皮膚的手掌柔軟微冷,眼神潮濕,像是南港好似漫無邊際的黑夜里,即將溺死在潮汐里的一片花瓣。
手機鈴聲持續地響動起來。
瞿錦辭單手握著方向盤駕駛車輛,從沒什麼意義的回憶中抽離,有些煩躁地將手機關閉,隨手扔到一旁的副駕座位上。
鈴聲沒有再次響起,車內也并不安靜。
細小而隱忍的聲音從駕駛座的后側傳來,像在瞿錦辭的耳邊很輕很慢地吹氣,引起并不刺激的癢,但難以忽略。
瞿錦辭漫不經心抬眼,看向車子的后視鏡。
鏡中的寧知蟬背對瞿錦辭的視線,身體可憐地蜷縮在車子的后座上發抖,暴露在外的小片皮膚浮出薄汗,潮濕泛粉。
在狹窄又遙遠的視野里,瞿錦辭仍看到他緊閉的眼睫,微微張開喘息的嘴唇,以及后頸處腫脹不堪的腺體,表面已經被抓出幾道帶有血點的紅印。
車內的扶桑花氣味熱而濃郁,令瞿錦辭感到異常的心煩意亂。
“別再弄你的腺體了。”瞿錦辭表情不善地顰眉,命令寧知蟬。
不知道有沒有聽到瞿錦辭的話,寧知蟬手指摳抓腺體的動作頓了頓,很快又像實在忍不住一樣,再次用手抓撓著腺體周圍的皮膚,產生的刺痛和難以克制的癢感讓他渾身痙攣一樣發抖。
“讓你別弄了,你還抓!”瞿錦辭語氣很不好地兇他。
寧知蟬像一個不聽話的小孩子被教育了,嗚咽出一點聲音。
不過他此時意識不清,自控能力甚至不如小孩子,于是對瞿錦辭的話置若罔聞,指甲摳進后頸皮膚,在腺體表面的皮膚留下一彎很深的紅印。
瞿錦辭眸色濃黑,煩躁地扯了扯領帶,似乎突然變得有點忍無可忍。
他今天剛拒絕了李家小姐的表白,聽女孩嚶嚶哭了半個小時才脫身,本來心情就算不上好,給寧知蟬打了一通電話想要見他,結果他還敢掛斷。
紅燈的等待時間內,瞿錦辭在路口停了車。
他用力從脖子上扯下領帶,轉身向后,單手攏住寧知蟬不肯聽話的兩只手,有點粗暴地用領帶綁住了寧知蟬的手腕。
寧知蟬下意識掙扎著動了動胳膊,但因為瞿錦辭的力氣大很多,他的反抗即刻變得無效。
碰不到腺體,寧知蟬無措地悶哼了兩聲,聽起來有些委屈。
不過瞿錦辭的脾氣向來不算好,耐心很快被耗盡,于是忽略寧知蟬發出的聲音,轉回身不再看他,重新發動了車子。
車內載著一個處于發情狀態的omega,安全起見,瞿錦辭沒有打開車窗。
封閉的空間變得有些沉悶,像灌滿棉花和羽絨的枕頭,帶來不至于令人窒息的呼吸困難、柔軟和包裹似的熱與干燥。
到達酒店門口后,有人替瞿錦辭打開車門。
他下車,走到后面,動作不算溫柔地將寧知蟬從后座拖出來,而后抱著他走進酒店,乘電梯上行。
寧知蟬最近變得越來越瘦,抱著他其實并不費力。
但懷里的身體溫熱而軟,寧知蟬將臉貼在瞿錦辭的肩膀上,發出很輕很黏稠的鼻音,被綁住的手依舊緊緊抓著瞿錦辭外套的袖子,像是抓緊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瞿錦辭感到體內驟然涌起的熱度,額前和后頸浮出薄汗。
他抱著寧知蟬走進房間,將人放到床上,短暫地離開了一會兒。
寧知蟬的身體很軟,整個人陷進床鋪里。
他的腦子很亂,昏昏沉沉,并且有些輕微耳鳴。
在發情的高熱中勉強保留了微薄的意識,寧知蟬恍惚間聽到腳步聲,空氣中似乎彌漫著很淡的甜酒氣味,但很不真實,所有感官都被擠壓和隔絕起來,令他有種溺水的錯覺。
雙手被束縛著,寧知蟬動彈不得。
只感覺到身體在不斷地下沉,下沉,胸腔被強烈地擠壓,海水倒灌進肺里。
很快就會死了吧。寧知蟬想。
其實這樣死掉也沒什麼不好,溺水的痛苦對寧知蟬而言并不算難以忍受,但還是會感到有些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