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知蟬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也不想被人抓到和瞿錦辭有往來的把柄,而宋易勛的別墅里人多眼雜,很不安全,因此在得知寧紹琴打算搬進宋易勛的房子后,寧知蟬便把所有裙裝送來了這里。
他隨手拿了一條裙子,走進試衣間,換好之后又戴上假發,對著鏡子畫了很淡的妝,隨即準備離開。
屈吟送寧知蟬出去,幫他理了理發梢,隨口問道:“去約會?”
寧知蟬垂著眼“嗯”了一聲,屈吟便笑笑,“有喜歡的alpha了?”
寧知蟬腳步頓了一下,有點茫然地眨了眨眼,直到屈吟替他把門打開,寧知蟬也沒有回答,只是說:“屈吟姐你去忙吧,不用送我了。”
夜間的商業街道依舊繁華,霓虹燈光色彩模糊,讓空氣變熱。
時間很晚了,地鐵已經停運,于是寧知蟬準備乘坐計程車前往酒店。
他向主干道的方向走,卻看到方才的網約車仍舊停在路邊沒有離開,駕車的beta青年站在車邊,忽然向寧知蟬的方向看了一眼。
大概是因為寧知蟬換了女裝,而周圍光線很暗,他的目光只是短暫地在寧知蟬身邊停留了少時,又很快看向別處,似乎在有些執著地等待和尋找什麼人。
寧知蟬有些猶豫地站在原地。
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可能是因為年輕心臟跳動時溢出的情感很熱烈、很珍貴,而寧知蟬太過貧瘠,絲毫沒有珍貴之處,所以他有點替年輕beta感到不值。
不過此類想法只在寧知蟬的腦海中存在了很短的時間。
馬路上一輛跑車飛速行駛,發動機產生巨大的轟鳴聲逐漸靠近,最后又戛然而止,車子招搖地停在路邊,距離寧知蟬不遠不近的位置。
車窗被打開一半,露出濃郁似油畫的深邃眉眼,寧知蟬恍惚片刻,聽到熟悉的聲音。
“了了。”
瞿錦辭的聲音很沉,但發音方式輕巧果決,像夜色里薄而冷的刃,干脆利落地出刀,斬斷所有不必要的希冀和幻想。
寧知蟬垂下眼,沒怎麼停頓,很快走向瞿錦辭的車子。
他拉開車門,上車之前還是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那個beta還一無所知地站在原地等,眼睫緩緩垂下去,像融進夜色里、逐漸變冷的一座雕像。
“上車啊,快點。”瞿錦辭有點不耐煩地催促。
寧知蟬便立刻收回了目光,乖覺地坐到副駕駛上,拉開安全帶給自己系,垂著眼,刻意轉移注意力似的,有點不自然地問瞿錦辭:“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的?”
“路過。”瞿錦辭沒什麼表情地回答,目光從后視鏡中挪開,看著寧知蟬慢吞吞系安全帶的動作,突然問他:“你剛剛在看什麼?”
“沒什麼。”寧知蟬頓了頓,有點費力地把扣帶嵌進卡扣里,“那邊樹上掛了藍色的霓虹燈,一直在閃,挺好看的。”
“是麼。”瞿錦辭又看了寧知蟬一會兒,眉頭微微皺著,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
寧知蟬的眼睛像小動物一樣,溫順而畏懼地看瞿錦辭,點點頭,發出很輕的一聲“嗯”的鼻音,瞿錦辭便湊過去,不算太重地咬了一下寧知蟬的下唇。
“少給我惦記些沒用的東西。”瞿錦辭說。
到達酒店的房間之后,瞿錦辭沒有開燈,寧知蟬失去自主行動的資格。
他被很大的力氣抱著,后背陷進柔軟的床鋪里,瞿錦辭的身體不算太重地壓上來,開始和他接一個充滿情欲的吻。
瞿錦辭抱寧知蟬,幾乎帶有想要將寧知蟬揉進身體里的意圖,就好像在沒有他們見到的時間里,瞿錦辭突然變得難以忍受分離,太過想要見到寧知蟬一樣。
但其實這種現象并不真實,如果需要的話,甚至可以被解釋和制造。
周圍的空氣中,甜酒信息素的味道逐漸變得濃郁起來,寧知蟬后頸的omega腺體受到本能的影響,反饋性地向alpha釋放扶桑花信息素時,偶爾也會產生類似的錯覺。
不過此類錯覺今晚并未持續太久,很快被一陣手機鈴聲打破。
原本瞿錦辭似乎并不在意,也不打算去管,但鈴聲一直持續地響動,瞿錦辭變得有點心煩,于是抱著寧知蟬坐起來,從扔到床邊的衣服口袋里找出手機,把通話掛斷。
但很快,鈴聲便再次響起來,好像固執地一定要瞿錦辭接電話,否則不可能給他半刻安寧一樣。
如此反復三次,瞿錦辭終于耐心耗盡,直接關了機。
黑屏的手機被他隨手扔下床,落到床下的毛絨地毯上,發出不算刺耳的碰撞聲。
“女孩真麻煩,約了幾次會而已,就以為開始談戀愛了,時時刻刻都要管著人。”瞿錦辭攬著寧知蟬的腰,仰著頭很輕地親了寧知蟬的臉,發出類似于小孩子親吻的“啵”聲。
“了了,還是你好。”瞿錦辭笑了笑,露出尖銳的半顆虎牙,“你很懂事嘛,只要我不叫你,你也從來不會主動聯系我。”
“但談戀愛也不能總讓一個人主動,會很累的。”瞿錦辭惡意地動了一下,眼睛看著寧知蟬,又問他:“了了,我說得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