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這就是熱戀中的情侶嗎?”愛撒嬌盤腿而坐,手肘撐在膝蓋上,托著腮,怔怔地端詳他們。
“今天就到這里。”楚瀛道,然后帶丁厭走向房子。
丁厭不要人牽,甩開那只手,委屈地自言自語道:“我想象中的城堡:紅酒、舞會、公主裙;你帶我來的城堡——跟兇殘的人玩大逃殺……”
楚瀛怕他一個人亂跑,攥住他的手腕,問:“他對你很兇嗎?”
丁厭不回答,只要求道:“你快把這座房子的平面圖給我!我要記住每層樓有多少房間,明天堅決不要被他抓到了!”
楚瀛松了口氣道:“那你不討厭這個游戲?”
“我才不要被你的朋友看扁!”丁厭說,“我小時候玩捉迷藏超厲害的!他不過是經驗比我豐富,我要打敗他!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在他身上很少見到如此旺盛的好勝心,楚瀛笑道:“好,支持你,等你贏了,我們一塊兒收拾他。”
丁厭的眼睛里燃起熊熊斗志,“嗯!”
第68章 首飾盒29
運動后的身體會短暫地保持在精力充沛的狀態, 丁厭的大逃殺游戲結束;急不可待地跑上樓參觀了城堡內的房間。一樓和三樓已修繕翻新完畢,二樓的部分房間還在更換壁飾和燈泡,暫不能住人。
他和楚瀛的臥室是三樓最大的那一間套房, 初次走進去,丁厭誤以為自己魂穿成了茜茜公主或斷頭王后——人活得這麼奢侈, 難免會于心不安的。
“你放著城堡不住, 和我擠在小公寓一兩年, 你為了什麼呀……”他躺到華麗的大床上,靜靜地體會被不真實感包裹的飄然。
“你說呢?”楚瀛打開衣柜, 為他找了一身換洗衣裳。
是為了我,嘻嘻!丁厭接過衣服, 鉆去浴室洗澡。
他們的新家落座于南部鄉下郡縣的一座小山上, 客人來做客, 來回不便, 只能留宿。不過空房間那麼多,給人住一兩間又有什麼關系。
像楚瀛說的,這麼大的房子,兩個人住真有些陰森。
丁厭洗了澡,被帶去廚房認識了一遍目前在這座莊園中工作的人員,負責一日三餐的廚師、三名做家務的女傭、兩個修剪養護園林的園丁、一位主理行政事務的管家, 以及負責巡夜和車輛管理的門衛。
他們都是住在附近的本地居民,年齡偏大, 但工作絕對認真守時。
丁厭艱難地記下他們的名字, 并送了他們人手一份見面禮, 是從他家鄉榆城帶來的特產和幾樣中國風的伴手禮, 東方茶葉和熊貓玩偶什麼的。——以他的腦子其實想不到這些, 是楚瀛提前幫他準備的。
他對人情世故并不通達老練, 本身也不是跋扈驕橫的性格,便只能走平易近人的路線;楚瀛私下提點過他,和善體貼只是為了留一個良好的初印象,為人盡量不要“太好說話”,尤其身為人生地不熟的外國人,語言不夠流利的情況下,容易受欺負。
丁厭苦著臉道,在自己家還要提防這麼多,會不會活得有點累啊。
楚瀛說人多了就是這樣,是非爭端不可避免;如果他不適應,他們可以搬回倫敦去住公寓,小是小一點,但更輕松。
丁厭不想被遷就到這份上,道:“你放心吧!我發誓從明天起,苦練英文!保證不被人糊弄!”
“乖。”楚瀛摸摸他的頭。
然而丁厭現在對“乖”字ptsd了,總會想到愛撒嬌,他從楚瀛的手下溜走,跑去餐廳坐等開飯。
***
常年疏于鍛煉的人,短時間內進行了劇烈運動,肌肉會酸痛2-3天。
丁厭第二天睡醒,一抬手抬腳,全身細胞都在叫苦不迭。他體力不支,愛撒嬌只能待在他家無所事事,逗鳥遛狗,再開他幾句玩笑。
丁厭能理解愛撒嬌留在這里,卻不明白戴心誠為什麼不走。雖說這座房子大到一天也未必能碰上一面,可吃飯總要同席,每當看到戴心誠那張萬古不化的撲克臉,他都覺得心情壓抑。
可是他沒有立場去下逐客令趕人,只好晚上睡覺前,和男朋友講悄悄話。
“你請戴心誠來,是讓他幫你做什麼呀?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楚瀛答:“請他檢查這棟房子有無異樣。”
“異樣?”丁厭靈敏地豎起耳朵,“什麼異樣?”
楚瀛合上書,看他道:“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這座莊園是從一家落魄貴族手里買來的。”
“記得。”
“那家人祖上是這片地區的領主,當爵位傳到前任女主人手中時,家族已經困頓到供養不起這座城堡了,只能尋找買家低調轉手。要不是急用錢,其實也不可能賣給我父親。這家的后代人丁單薄,現在剩下的只有前任女主人和她的女兒。那位夫人今年八十五歲高壽,頭發花白了,但依然很優雅;她八年前患上了阿爾茲海默癥,近幾年病情惡化,神智不清,總會忘記她如今的家在何方,常常瞞著家人打車來到這里,探望她的丈夫。
”
丁厭:“她家不是只剩她和她女兒了嗎?”
“對,她的丈夫去世十五年了,但在她的認知當中,丈夫還活著,并且就活在這棟房子里,所以她控制不住想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