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推上神壇的多數還是校園里的風云人物,校籃球隊的大前鋒和學生會主席什麼的;他這類偏于邊緣化的,通常被稱為“X班那個長得很好看的男生”。
換到職場也沒差,他絕不是最受女同事歡迎的異性。
“哇……”莫梨吃光了經他手的橙子,怪道,“你是專門為我切的水果嗎?你怎麼不吃?”
丁厭又拿了一顆,說:“這顆才是我的。”
莫梨又問:“你長得這麼好看,怎麼甘心于只做一份平凡的工作?”
丁厭:“你也很好看啊,你為什麼選擇做普通人的工作?”
“我高中就給演藝公司投過簡歷,復試被刷下來了。”莫梨慨嘆道,“實乃我人生的一大缺憾。”
丁厭覺得她魅力加倍了,道:“那你的興趣愛好是唱唱跳跳嗎?”
“不,我的愛好是吃和玩。”
“我也是!”終于聊到關鍵點了,他發出邀請,“改天一塊兒出去逛街嗎?吃喝玩樂我最熟了。”
“好啊,我剛搬來,哪兒也沒去過。”莫梨托著腮說,“你好特別,要是別的男生約我,我二話不說就婉拒了。但看到你的臉,怎麼都沒法拒絕你。”
“人格魅力呀。”丁厭沾沾自喜道。不過其中緣由他很明白,他是和別的男生很不同;像麗娜說的,他時常“像個小姑娘似的”,所以不會給女孩造成性別上的壓迫感。
但莫梨能一口應下他的邀約,說明自身是個開朗明媚,擅長交際的人。
他約她不單純是玩兒,還想觀察她的性格,看怎麼和她提起自己月底請假的事;總之相處越自在融洽,越方便開口。
——希望她能答應,如果她不答應,我就送她禮物請她吃飯,低聲下氣地懇求她!
***
周末,丁厭比身邊的人起得早,他拉開窗簾,讓清晨的陽光喚醒尚在睡夢中的楚瀛。
室內的冷氣吹了一夜,皮膚清涼干爽,窗外火紅的朝陽預示著今天又是一個炎熱躁悶的夏日。
楚瀛受光線驚擾,睜開眼拿起手機看了看,瞄著一反常態早起的他,“要出門?”
“嗯!”丁厭拉開衣柜翻找衣裳,不能冒險暴露愛穿女裝癖好,他只好取了一件短袖綿t和一件薄款的外穿襯衫。
他太瘦,是不易出汗體質,夏天各個商場的冷氣開的足,寧肯穿多點。
“和誰?”
“實習生,我要麻煩別人月底幫我的忙,不得殷勤一點。”搭配好上裝,又翻出一條淺藍發白的牛仔褲扔到被面上。
“那個23歲的漂亮妹妹?”
“你不要吃醋啊,她多半是把我當gay的,不然也不會爽快地答應跟我逛街。”丁厭去衛生間里擠牙膏,叼著牙刷發音含糊道,“你實在不放心,可以去接我,我保證我和她之間是清清白白的。”
楚瀛下床去廚房倒了一杯冰水,飲盡后回到臥室;丁厭剛洗過臉,額前的碎發濕漉漉,正站在床邊換衣服。
他細條條的身體像白凈的嫩筍,剝得光溜溜的,再套上短袖,手臂在空中挪動搖晃,手肘的膚色透著柔和的粉。
腦袋從衣領里鉆出,擺著腦袋松開被領口壓住的發尾,黑發掃弄著細白的頸脖。
“你別這麼看我呀。”丁厭說。
“一個星期七天,我們能完整相處的時間也就這兩天。”
“正常人談戀愛都是這樣的……工作學習之余才能談情說愛,你是太閑了才會度日如年,要不你也找個工作?數學專業通常從事什麼職業?我只知道能當老師……”丁厭想到楚瀛去講課的樣子,笑呵呵道,“你要是老師,那班上一半的學生都沒法認真聽課了,誤人子弟哈哈。
”
“我想做什麼工作都能做,但我不想。”楚瀛臉上半點笑容也無,“我并不是要阻止你和誰交往,我只是覺得,你的心思不在我身上。”
“可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呀。”
“是嗎?”
“你不信算了……小氣鬼。”
丁厭花了十五分鐘收拾自己,把過長的頭發攏到腦后,束起一撮半高的馬尾,預備出門。
楚瀛端著咖啡倚在門框旁,“不吃早飯?”
“我約好要帶小梨去吃一家灌湯包。”
“需要我去接你,就給我打電話。”
“知道啦。”丁厭蹲身系好帆布鞋的鞋帶,搞定后回到他面前,在他的左臉印下一吻,“走了,再見!”
“再見。”
***
和女孩子逛街玩樂要比和男人做同樣的事快樂一萬倍。男人的作用只有拎包和刷卡,而和女孩子一起,丁厭才能感受到靈魂的契合與共鳴。
莫梨買東西不擰巴,吃飯口味不挑剔,她個性中一切的一切,都正和他的意。
她說想買一條夏天約會穿的裙子,丁厭幫她選了三件,她每條都愿意試,穿上也很合身,最后買了其中的兩條;彩妝專柜口紅試色,他們同時去拿了同一支。
走到半路,莫梨的鞋帶散開了——他們還湊巧穿了同款同色的帆布鞋,僅有碼數不同。若不是莫梨拒絕,丁厭愿意幫她系鞋帶。
她蹲下去的那十幾秒里,丁厭望著四周,心中一股惋惜油然而生,但他不愿去深究這種感情的由來。
逛了一上午,兩人找了一家冷飲店小坐。莫梨刷著手機,丁厭發著呆,在心底細數楚瀛的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