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平日欠下的都要在周末補回來。
楚瀛這種閑散無憂的生活方式,本就會積蓄許多無處發泄的精力,以前還會靠戶外運動疏解,現在就只沉迷于拿他解悶了。
這樣一來,丁厭的周末算是徹底荒廢,本來睡足了覺,該打扮打扮出門玩兒,浪一浪;但每每化妝期間就會被人抱著或扛回臥室,然后……然后就出去不成了。
他覺得自己的作息不是996,卻勝似996;聽了他的怨言,楚瀛說:“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付比你工資高十倍的價錢。”
丁厭本想說你給錢我干嘛要介意,可仔細一想,他要是收錢,那不就真成賣身了嗎。
他氣得打了楚瀛好幾下,“你就會拿我尋開心!討厭你!”
楚瀛捧著他的手,緊皺的眉頭間竟有那麼一絲絲卑微,溫聲和他商量道:“別去上班了,可以嗎?”
“不可以!”丁厭果斷道。
他并非是要靠工作實現自身價值和理想的人,如果是以前那份工作,他可能不會拒絕得如此果決,但現在的公司他很喜歡,環境松快,時間靈活,同事又那麼好,他天天都開心死了,怎麼能為單單一個楚瀛就放棄這些呢。
然而楚瀛深感不公,說:“可我是為了你放棄了原來的生活留在這里的。”
誰叫你要喜歡我的……丁厭心里想著,但這種話無論如何也不能明面說出口,太缺心少肺了。他反過來哄著對方道:“我周末的時間都是你的呀,你要再不滿意,那我也沒辦法……”不,丑話還是得說在前頭,他補了一句:“不然我們只有分手了。”
楚瀛想了想,終于是妥協了,因為也沒有別的路可走。
可脾氣和心氣還是難以克服,所以他在室內點了一根煙,透過煙霧端量著丁厭的臉,慢慢說道:“你……的確是有囂張的本錢。”
“你才囂張!”丁厭撿起他的上衣丟給他,把他往外趕,“不準在我的房子里抽煙,出去!”
楚瀛側肩躲開,瞄準時機一把將人拽到身前,含著一口煙去咬那兩片嘴唇。
丁厭沒能跑掉,被喂到嘴里的煙嗆得直咳嗽,他哇哇大叫著抓住楚瀛,也張嘴咬回去——
咬的耳朵,軟骨脆脆的。盡管楚瀛沒叫痛,但他依然不敢咬得多用力,完了還罵道:“你是小學生嗎!好幼稚!我不跟你談戀愛了!”
楚瀛的右耳垂赫然留有他的牙印,笑出聲道:“是是是,那分手吧。”
“你敢!”丁厭瞪眼道,“只有我才能提分手!”
這一回合,楚瀛甘拜下風了,點頭道:“行。”
不三不四的冷戰持續到飯點。丁厭肚子一餓,什麼骨氣都沒了,一想自己到底是占上風的,便主動給臺階,湊上去抱住對方的肩膀,“我們晚上吃什麼呀?”
“你想吃什麼?”楚瀛并不和他斗氣。
丁厭從善如流地掏出手機找評價高的餐廳,可惜還沒看兩家,就被他老媽的來電提示打斷了。
“媽媽……嗯……什麼?啊?真的假的?不是吧……可是怎麼會呢?哦……”
他花了五分鐘講完這通電話,久久沒出聲。
楚瀛:“出什麼事了?”
“我姐姐……”丁厭握著手機轉過身,發怔道,“我姐姐和姐夫……他們離婚了。”
第41章 首飾盒02
生活中的壞事似乎總會到堆積到同一時段爆發, 如山洪決堤、巖漿噴涌,讓人措手不及地認識到自己的無能與渺小。
丁茵坐在客廳里,夾著煙的手指輕輕發抖, 她今年35歲,很快就要36歲, 算不得十分年輕了;但父母對待她與年幼時并無差別, 每當他們認定她在犯錯, 便會叫來全家人圍著她施壓。
“茵茵啊,嬸嬸知道你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但你們也是這麼多年的夫妻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何必鬧到離婚這一步……”
“丁茵, 不是二叔說你, 你一年到頭才跟你老公見幾面, 這日子不照樣過來了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人啊就不能活得太清醒了。”
“聽聽,你自己好好聽聽!我和你媽從小怎麼教育你的?小不忍則亂大謀,你讀書不苦嗎?學鋼琴學跳舞不苦嗎?人過日子哪能一點苦頭都不吃?你現在把婚離了,我就問你怎麼辦,兩個孩子誰來養?你養還是我和你媽養?”
“女兒啊, 再好好考慮考慮吧……你也別嫌你爸說話不好聽,但離異對孩子的傷害多大啊, 你忍心宏宏和霜霜沒有爸爸嗎?”
丁茵把香煙摁滅在煙灰缸里, 眼球周圍泛起酸澀微小的刺痛感, 她心如止水, 冷淡地宣布道:“離婚協議我早就簽了, 快件也寄出去了。從現在起, 我離婚已經成為了既定事實,謝謝叔叔嬸嬸和爸爸媽媽,但你們說什麼都沒用了。”
“你是要氣死我們啊!”她的父親舉高手掌扇向她的臉龐,被二叔和二嬸合力攔下——
“大哥!好好說話別動手!她可是你親女兒!”
“是啊大哥,茵茵也當媽媽了,你不能打她呀!”
在房間里幫忙看小孩的丁厭實在聽不下去了,沖出門擠開客廳的長輩,牽起姐姐的手拉她起身,“走啦茵茵姐,我支持你,我們去外面,不要待在這個家了。
”
他這出人意表的舉動讓家里人都沒來及回神,眼睜睜地看他帶走了丁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