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瀛拍下的這件保存很完好,里襯雪白,外衫是很淺很嫩的櫻粉色, 下擺染繪著藍綠相間的山川河流,古典的飛鳥與冶艷的花枝, 景致極美。
畢竟是一百多年前的衣服, 丁厭起初穿上時還有些心理因素作祟, 可一上身站到鏡子前, 他真是被美到暈眩了。
浴衣并不突顯線條, 與他平坦纖薄的身材高度適配, 他的頭發幾個月沒剪短,只修過型,過長的發尾柔順地搭在頸間,搭配長袍已有天然的秀麗柔美之感。這一件的半幅帶已遺失,敞開的衣擺長至拖地,走動時會露出若隱若現的腳踝,如此粉嫩的色彩歷經百年還能炫麗如初,將他的皮膚襯得剔透雪瑩。
不得不說,楚瀛的品味是真好啊……
丁厭在穿衣鏡前面轉來轉去,拍了幾張側身照做紀念和參考。遲疑再三還是決心先不發給楚瀛了,留作驚喜吧。
“喵……喵嗷——”罐頭循著主人的氣息,貓腦袋頂開更衣室虛掩的門,探頭而入。
丁厭把它抱起來,單手摟著它的前肢,又對鏡拍了幾張。松垮的睡袍和睡眼惺忪的貓,多麼慵懶性感,他自己都快陶醉了。
罐頭對氣味很敏感,大概是不喜歡古董衣物上陌生的味道,嗅了嗅后突然掙扎著想跑。
丁厭一面要拿穩手機,一面又不想輕易放走它,于是悲劇就發生了——
罐頭在他的脖子和小腿肚上各撓出一道傷口,倉皇地逃跑了。
“嘶……”丁厭的腿和頸側火辣辣的疼,他沒去追貓,留在原處摸索傷口,皮膚紅腫破裂,果然出血了。
他拍下照片發給楚瀛,憤憤打字道:我試你買的衣服負傷了
楚瀛:它不是不撓人嗎
:應激吧
楚瀛:嗯,痛嗎
:當然痛啊!你好冷漠……/發怒
楚瀛:我很快回來了,幫你上藥
:/右哼哼/右哼哼/鄙視/鄙視/鄙視
丁厭留著那兩道血痕沒管,坐到自家沙發上玩手機。
玩了幾分鐘,還是覺得楚瀛的態度有問題。那明顯是在嫌他嬌氣吧!
你對我冷淡,那我也不理你了。丁厭打定主意。
確認關系后,他家的門鎖錄入了楚瀛的指紋,楚瀛也給了他自家房子的備用鑰匙。
他裹著浴袍躺在沙發里,聽見人進門,硬是沒抬眼皮沒支聲。
楚瀛走到沙發前,手里拿著剛在樓下買的酒精消炎藥和棉簽,沉默地坐到地毯上,手探向他的膝蓋,先碰了碰征求他的意見,沒等到他反抗,便輕柔地從層疊的衣裳里托起他的一條小腿。
但不是這邊。
丁厭這才漫不經意地抬起自己的另一條腿,習以為常地搭在對方的手臂,撩起眼皮道:“是這邊。”
楚瀛也不多言,只提醒他會有點痛,忍忍。
涼悠悠的酒精滲入傷口,丁厭宛如踩到熱爐灶上的貓,驚嚇得收起腿,然后氣哼哼地下了沙發,躲進衣帽間。
楚瀛緊跟著走進來,對這場莫名其妙的捉迷藏產生惑然。
丁厭退到衣柜邊,離鏡子很近,恰好能瞥見自己綺麗的側影。
“好了,快過來。”楚瀛不再走動,只朝他招手。
逗貓嗎你,丁厭不理睬。他做了二十多年男人,自然十分了解男人的心態,所以他盯著對方的眼睛,故意松動了半側衣襟,露出一片瑩白圓潤的肩頭和一條細細的內衣肩帶。
垮下的衣襟堆疊在臂彎里,貼膚的潔白蕾絲露著一邊角。如愿看到楚瀛的目光變了,他再佯裝不小心地扯起衣襟合攏在胸前。
這次那只手伸來的速度太快了,他還未看清,就被人摟著腰拉到懷里,衣衫如花瓣般抖開滑落,展露出馨香白嫩的蕊心。
“不行……”丁厭掙脫開束縛,攥緊了衣襟穿回原處。他說:“你還沒給我上藥呢。”
他脖子的傷痕不深,尖細的爪印浸著鮮紅,楚瀛想也不想,扣著他的肩膀吻上那塊皮膚。
然后他們就在房間里待滿了一下午。
由于是對著鏡子,丁厭不可避免地要直面鏡中的自己,他的手和腿都很漂亮,細細白白,纏著別人寬闊的背脊,纏著精悍勁瘦的腰身,那畫面堪稱活色生香,可比電影有沖擊力多了。
然后心跳頻率和體溫一并升高,令人昏聵的燥熱從胸腔和耳后擴散至每一條神經。
事后丁厭感慨萬千,他也不愧為世間少有的奇葩了……
第一次和男朋友()有了感覺和興致,居然是因為能欣賞自己的艷色。
因為過于羞恥怪異,所以他從未把這件事告訴楚瀛。他也從不敢說他對楚瀛的腹肌和完美身材毫無興趣……每次他都是閉著眼腦補自己被……
但楚瀛是何等聰明之人,沒多久便覺察出其中的微妙異樣,多番嘗試得出結論后,對方在臥室的天花板裝了一面完整通亮的鏡子,方便他更直觀地觀賞。
丁厭一開始是拒絕的,不過后來發現有鏡子自己是會更……一點,于是日漸食髓知味地接受了。
說回周末。
他對目前的工作擁有極高的熱忱,連加班都不覺苦了(加班工資很厚道),工作日總是忙得腳不沾地,回家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