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成熟的兒子了。”靳林琨很從容,“應該學會自己去吃食堂。”
遇到寒暑假,學校食堂不開門的時候,就應該學會自己找一個夏令營,或者主動去找個比如青訓營之類管飯的地方。
事實上就連他當初選擇了省示范,都是因為省示范的食堂非常好吃,不光有中餐西餐點心飲料,還動不動就出現各地特色的風味窗口。
只要東食堂二樓把頭那家鐵板牛排不倒閉,靳林琨暫時就還沒有轉學的打算。
于笙對他們家這種氛圍還是有點不能理解,握著手機,蹙著眉站了一會兒。
靳林琨抱著他,看著小朋友格外嚴肅的神色,心底的某個角落不知不覺地、悄悄地酸疼了下。
于笙含了一會兒那塊糖,正準備去做飯,忽然被靳林琨在唇角碰了碰。
“別鬧。”于笙順手把肩頭的腦袋扒拉開,“去做你的糖拌西紅柿,用勺放糖,不要直接拿袋子倒——”
靳林琨收收手臂,嘴唇貼著他的:“不鬧,想親你。”
這人壓低了聲音說話就格外戳人,于笙話頭頓了頓,沒接著動手。
靳林琨把人往懷里圈了圈。
不帶任何其他意味的、很單純的一個吻。
糖的甜意被分過去一半,換過來很柔和的氣息,一點兒溫存暖意,從口腔到整個胸口。
“一會兒別走了。”靳林琨摸摸他的頭發,低頭,“見見我爸媽?”
高中的男孩子,帶同學回家也是正常情況。朋友過來玩,太晚了回不去在家過個夜,連額外解釋都不用。
但又因為他們的關系,好像帶上了點格外不同的意義。
像是悄悄見了個家長。
靳林琨等著他回應,于笙抬頭,唇角微繃了下:“下次吧。”
他攥著靳林琨的衣服,稍微踮起腳親回去,把剩下那半顆糖咬開一半分過去:“下次再說。”
靳林琨看著他們家小朋友轉身去做飯,沒立刻跟上去。
于笙做了幾個菜,拿保溫罩罩上擺桌,接過靳林琨端過來的那盤糖拌西紅柿放在了正中間。
“朋友。”靳林琨看著自己唯一的作品,“不開玩笑,我覺得它擺在中間,是對這一桌菜的褻瀆……”
于笙沒忍住牽了下嘴角,拍拍他的肩膀:“沒蒜苗褻瀆,我回去看了,剩下的已經都變黃了。”
他們家那盆蒜苗不知道為什麼就開始自主變黃,想了各種辦法,換水換蒜,挪到暖氣上也沒什麼效果。
靳林琨覺得是季節原因,陽光角度的變化和日射時長的減少導致蒜苗找不到充足的陽光,所以導致了蒜苗葉綠素減少。
于笙覺得應該是被那盆鹽漬蒜苗嚇的。
“沒關系,我覺得我早晚能學會拿它們炒雞蛋。”
靳林琨對自己很有自信,幫他把蘿卜排骨湯放在桌上:“真香,我能在我爸媽回來之前先嘗嘗嗎?”
于笙順手把切剩下的半塊白蘿卜塞進他嘴里:“不能,沙發上有饅頭涼水,自己蘸辣醬吃。”
……
說是不能,最后于笙還是給他盛了一小碗湯,在不影響擺盤的前提下一樣菜挑出來一小點兒,在沙發前的茶幾上混了一盤。
靳林琨家里客廳也有個于笙他們家同款電視,沒一個人知道該怎麼看,平時的任務基本是擋住它背面跟別的地方顏色不太一樣的墻紙。
之前還沒順利當上家教的時候,于笙隨口提了個“上了高三就想看個電視解解悶”的要求。
靳林琨想方設法研究了一個星期,終于徹底掌握了電視和機頂盒的使用技巧,熟練地打開電視放了個背景音。
兩個人都熬了半宿,睡會兒再起來反而更難受,索性也沒躺下,一人一碗湯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到了年末,所有電視臺都洋溢著濃厚的辭舊迎新的氛圍。不少新聞已經開始總結這一年的發展,同時展望起了明年的新目標。
今年過年早,現在農歷已經到了冬月末,十二月轉眼就能過完,等進了一月份就差不多該放寒假了。
靳林琨換了幾個臺都是新聞,放下遙控器,翻了翻手機上泛濫的“高考愉快沖刺班”、“高三寒假尊享冬令營”的廣告。
愉快這個詞放在高考沖刺中間,就有著非常強的欺詐感,點進去的人一看就非常少,評論點擊都寥寥無幾。
這種冬令營都是私人主辦的,大都是模仿孔嘉禾他們學校的模式,嚴格督促學生無限壓縮放松時間,全心沖刺。對于提分確實可能有立竿見影的效果,但真要去參加無疑會異常受罪。
尤其居然還把“午餐時間僅需5分鐘”當成了個賣點。
靳林琨退出了那個廣告,碰了碰于笙的胳膊:“寒假有什麼打算?”
七班班群里也正好在聊這個,于笙喝了口湯,轉過手機給他看:“學習。”
老賀那道數學題算得其實有點理想化,但七班同學不在乎。
總歸已經到了這一年,之前落的東西太多,基礎很多都成問題,多學一點總比不學好。
他們班班長張羅著大家假期湊到一起查漏補缺、交流互助,因為大家可能面臨的問題太多,正在群里問于笙有沒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