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一凡:“……”
丁爭佼:“……”
這麼點酒,當然是根本不足以真把堂堂三中校霸放倒的。
但于笙跟在靳林琨身邊,身心都放松得不行,沒刻意維持著清醒,整個人就多少還是受了點酒精的影響。
每個人受到酒精影響的反應都不太一樣,有人會特別活躍,有人會特別混亂,有人睡得特別沉,叫都叫不醒。
于笙哪種都不是。
于笙特別誠實。
問什麼答什麼,思維流暢邏輯通順,看起來比平時還理智。
不聽都不行。
眼看于笙還要再詳細說,梁一凡眼疾手快,抄起跟草莓味的棒棒糖三秒扒開,送進于笙嘴里:“哥,我知道了,你吃糖,琨神讓買的……”
看著他們笙哥居然真的自己含著棒棒糖站在了邊上,夏俊華托著下巴,忍不住惋惜:“聽笙哥說完不好嗎?”
“當然好。”岑瑞拍拍他的肩膀,“給你出道題,你覺得笙哥醒過來以后,大概需要幾秒鐘讓我們不著痕跡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夏俊華:“……”
夏俊華和大家一起,齊心協力把笙哥和琨神送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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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林琨叫了輛出租,牽著于笙跟他坐在后座,低聲跟他說話:“跟他們說別動你東西了。讓他們清醒一會兒,這樣也回不了家……”
“沒事。”
于笙還在吃棒棒糖,臉頰稍微鼓起一點兒,咬著小白棍含糊出聲:“又沒什麼東西。”
小朋友穿著外套,身上有點發熱,不知道是剛才鬧得還是因為那一點兒酒精的緣故,耳朵比平時要紅,整個人都顯得格外軟。
跟他一塊兒坐在后排,含著棒棒糖,兩只手還規規矩矩放在膝蓋上,尤其乖地貼著他。
明明成年了,反而比平時顯得年紀更小了一點。
靳林琨實在忍不住,側過身,又揉了揉他的頭發:“知道要去哪兒嗎?”
于笙抬頭。
他看了一會兒靳林琨,才反應過來對方在問什麼,仔細想了想,搖了搖頭。
靳林琨輕笑,敲了下他的額頭:“不知道就敢跟我出來?”
他的力道很輕,更像是在于笙的額間碰了下。曲起的指節在額頭貼了一會兒,又順著鼻梁滑下來,不輕不重刮了下鼻尖。
“隨便去哪兒。”
于笙看起來不太習慣這樣的動作,輕抿了下嘴角,沒躲開,圈著他的手掌低頭:“去哪兒都行。”
靳林琨笑了笑,正要跟他說實話,于笙忽然往口袋里掏了兩下,摸出滿滿的一捧各式各樣的小零食,全塞進了他的手里。
……怪不得生日聚會開到一半,岑瑞他們忽然到處找是不是丟了一袋子零食。
看著小朋友一臉冷靜地往自己手里塞花花綠綠的小食品,靳林琨輕咳一聲,飛快拿襯衫衣擺兜住了,側身擋了擋后視鏡里司機越來越好奇的目光:“怎麼這麼多?”
上一次于笙忽然這麼給他糖,是為了讓他在吃完之前回來。這次他們倆又不分開,顯然不是做這個用的。
眼看于笙居然還在外套口袋里塞了兩罐旺仔牛奶,靳林琨幾乎有點兒兜不住,堪堪接住了那兩罐紅通通的牛奶:“朋友,你這個外套的口袋有點大……”
于笙拉開拉鏈,又掏出來一大袋旺旺雪餅。
靳林琨:“……”
男孩子個頭高,身形又清瘦,身上藏東西很不明顯,出門的時候居然誰都沒發現他還帶了這麼多東西。
靳林琨到最后也沒問出來他這次為什麼忽然要給自己零食。眼看前面的司機已經好奇到快瘋了,幾乎要抬手關廣播開始跟后排乘客聊天,及時地咳嗽一聲:“師傅,前面路口右拐就到了。”
司機發出了異常遺憾的嘆息聲。
于笙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依然很規矩地貼著他坐著,抱著那一堆小零食,仰著臉看他。
靳林琨忍不住牽了下唇角。
“我收著。”
他看著于笙的眼睛,把人攬過來,拿胸肩裹著,低頭親了親他的頭發:“都收著,帶你回家。”
……
說是都收著,到最后靳林琨的渾身的口袋都沒裝下這麼多東西,還是半勸半哄著讓于笙幫忙拿了一半。
市里老牌的高檔小區,門禁挺嚴格,外來車輛只能停到小區門口。靳林琨付了車費,目送著惋惜到不行的司機師傅離開,領著于笙穿過門禁,一邊耐心地教他記路。
今晚的天氣是這幾天里最好的,沒什麼風,不穿外套也不算太冷,天上的星星比平時都多。
秋意一天比一天濃,樹葉已經開始落下來了,在人行道邊上積了不少。
于笙低頭專挑著有樹葉的地方走,看起來聽得不太認真,居然也穩穩當當跟上來,一點兒都沒走錯。
難得遇到于笙這麼乖的時候,靳林琨見縫插針地翻出手機,忽然握住他的手:“于笙。”
于笙循聲回頭。
靳林琨眼疾手快,按下了快門。
小朋友抱著小零食,安安靜靜的,被他牽著只手,就站在他的身邊。
星星格外的亮,全映在了潤澤明凈的眼睛里。
出電梯的時候,靳林琨把他懷里的零食都接了過來,讓于笙去拿鑰匙開了門。
也不知道鑰匙上的紅繩是什麼時候栓的,或者說不定是從那個不銹鋼哨子來的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