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林琨老老實實配合他弄,鏡片后的眼睛彎了彎,一本正經:“不能光讓你忙活,回頭我也給你做——”
“……”于笙拿飯勺擋開他:“不用,我不吃了。”
他到現在都想不清楚,自己那天是燒得多糊涂,才能把那一鍋粥喝下去的。
當初的陰影留得太深刻,靳林琨試圖再接再厲,被于笙嚴格約束在了灶臺邊緣一米范圍之外。
“別亂動,我就買了一頓飯的材料。”
于笙往口袋里摸了摸,找出塊糖,剝開塞進他嘴里:“你能站在這兒就幫我大忙了。”
靳林琨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唇畔先碰上了他的指側。
輕輕一蹭,有點兒涼,帶了淡淡的奶糖香氣。
于笙很忙,已經轉身回了灶臺前,抬手打開了抽油煙機。
油已經熱了,雞蛋液倒進去,嘩啦一聲香氣四溢。
靳林琨抬手,輕輕碰了下唇畔,抬起頭。
于笙家圍裙都是一個款式的,深棕色沒有半點裝飾,簡潔得近乎冷淡。
少年套著跟他一樣的圍裙,動作利落干脆,熟練地翻炒著鍋里的食材,鮮明的香氣緊跟著止不住地溢出來。
靳林琨站了一陣,拿起手機。
遠在夏令營的梁一凡同學被迫學了一天的口哨,身心俱疲,餓倒在活動室里等待送飯,又接到了他琨神發過來的消息。
靳林琨:我舍友在做飯。
梁一凡:笙哥居然會做飯!!
梁一凡:好吃嗎!是那種出去一起宿營能躺吃的水平嗎!
梁一凡:這次也是需要什麼秘籍嗎?
梁一凡:琨神?你還好嗎??
靳林琨:好。
梁一凡:……?
靳林琨:不需要,就是跟你說一下。
梁一凡:??
靳林琨:[圖片][圖片]
梁一凡:???
梁一凡坐在活動室里,看著手機上最后發過來的兩張高清原圖晚飯照片,陷入了深刻的沉思。
于笙沒做多復雜的菜式,兩菜一湯,熱氣騰騰的米飯,兩個人恰好吃完了最后一點湯底。
趁著舍友吃飽后短暫的困頓,靳林琨終于找到機會,搶著把碗洗了,一個個認認真真倒扣在了瀝水架上。
肚子里有了東西就容易犯困,于笙靠在沙發里,看了一會兒電視上順利調出來的動畫片,側頭看向廚房里專心洗碗的人影。
他剛見到靳林琨的時候,覺得這人簡直煩得要命,最看不順眼的就是對方身上什麼都不在乎似的散漫欠揍的架勢。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人在他身邊的時候,做什麼都開始顯得格外認真了。
不論會還是不會,錦上添花還是弄巧成拙。他身邊的每一個角落,好像都被另一道影子不由分說擠進來,認真地占據了一個不大不小的位置。
長久以來始終空著的那一塊兒,也就這麼不知不覺的,跟著被悄然填得滿滿當當。
于笙往沙發里陷了陷,扯了一把被強行搭在身上的毯子,閉上眼睛。
臨睡前,于笙未雨綢繆,在躺下之前先在床中間塞了一整排的抱枕。
就請了兩天的假,轉天早上就得回去報到。
次日一早,連著兩天沒睡好的靳林琨被舍友領著上了大巴,打了一路的盹,就在中間的兩次倒車短暫醒了醒,順利地閉著眼睛回了夏令營。
“琨神……是練琴練得太辛苦了嗎?”
丁爭佼看著被塞進活動室角落補覺的靳林琨,有點擔憂,拉過梁一凡:“用不用讓琨神先回去休息休息?”
梁一凡昨天半夜還收了兩條消息,一樣沒睡好,打著哈欠:“不是,琨神在思考問題,夜不能寐。”
岑瑞很不長記性,忍不住好奇:“什麼問題?”
“怎麼能自然不做作地把旺仔牛奶不小心打翻在舍友家地毯上。”
梁一凡終于又找到了一個愿意聽的,一把拖住他,翻出手機詳細轉述:“以及如何在勸說舍友放棄抱枕的同時,依然保留舍友睡覺抱抱枕的好習慣。”
“……”
幾天的排練下來,齊心協力幫兩位大佬爭取來了兩天假期的七組同學們很快發現,這兩個人的關系似乎在這兩天里發生了鮮明的變化。
琨神這幾天都不怎麼有精神,排練偶爾打瞌睡,走神的幾率也比之前明顯增加,好幾次幫忙給樂器調音,都調著調著就不自覺停下,視線不知道追到了什麼地方。
居然也沒被向來嚴格一絲不茍的于笙拎起來揍。
不光沒揍,于笙甚至也開始對舍友偶爾的開小差視而不見,偶爾看不下去了,還會直接上手接替他的鍵位,一個人彈主旋律幫忙伴奏。
“我覺得有點不適應。”
夏俊華:“笙哥已經整整兩天沒揍琨神了,我們的生活好像缺少了一點什麼。”
岑瑞:“而且琨神積極性高得讓我害怕,困成這樣還每天來跟咱們排練。救我,你知道琨神為什麼忽然這麼有熱情了嗎?”
“我都改微信名了,我現在叫網絡一線牽相逢即是緣。”
梁一凡腮幫子疼,揉著臉含含糊糊:“原因比較復雜,簡單來說,就是琨神擔心我們的群魔亂舞不能幫助笙哥發揮出他的實力。
”
“……”
聊天角靜了靜,負責搖沙錘的岑瑞揉了揉膝蓋:“那我覺得琨神擔心的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