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琨神的消息?”夏俊華興奮地湊過來,想象力肆意騰飛:“這個時間——是不是琨神又挨笙哥揍了,被轟出了家門?”
丁爭佼對他這種幸災樂禍的腦補很不滿意:“怎麼可能?最多是笙哥家沒有客房,讓琨神睡沙發了,琨神不知道該怎麼睡。”
“也說不定是琨神想趁夜溜進笙哥臥室探險啊!”
岑瑞興沖沖搓著手, “快回快回,看看笙哥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助的!雖然我們也都完全沒有經驗,但我們有豐富的想象力……”
話音沒落,另一頭的消息已經又發過來。
靳林琨:我們現在躺在一張床上,蓋著一床被。
岑瑞:“……”
丁爭佼:“……”
有著豐富想象力的七組同學:“……”
梁一凡知道的比較多,盯著那行字反反復復研究了幾遍,有點忐忑地回復:所以……您是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靳林琨的消息隔了一陣才跳出來:沒有。
靳林琨:有沒有類似的攻略?
梁一凡懵了:什麼攻略?
靳林琨:比如不小心在舍友床上睡著了,第二天怎麼活下來那種。
火鍋店靜了一陣,岑瑞率先反應過來,做著眼保健操轉身逃命:“不行,琨神不是這個人設,我覺得多半是盜號了。”
一群人深以為然,拋棄了梁一凡同學,毫無義氣地就地解散。
……
靳林琨對著手機等了一陣,沒能等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放下手機,撐著床沿側過頭。
臥室里很安靜,于笙睡得熟,臉埋在枕頭里。
平時明明異常硬氣,睡著了就莫名顯得乖,整個人的鋒芒都柔和下來。
靳林琨忍不住伸過手,想摸摸他的頭發。
剛擦干的頭發還帶著微微的涼意,靳林琨輕輕摸了摸,正要抬起手,于笙忽然動了動。
睡得昏昏沉沉的少年轉了個身,頭頂蹭著他的手掌,沿著溫度氣息靠過來。
靳林琨停下動作,呼吸不自覺摒了摒。
他還是忘不了那張照片。
于笙跟他說過一次胃疼的事,那麼犟那麼倔,會發光又傲氣的男孩子,究竟自己在原地站了多長時間,又這樣生活了多久。
這麼空蕩蕩的家。
他其實知道于笙已經不介意了,少年到現在依然傲得不容同情施舍,一個人活得好好的,什麼都能干,什麼都干得利利索索。
但是……他還是想抱一下他。
就抱一下,抱完就松開,雙手貼緊褲縫在床上打直睡覺那種。
靳林琨坐了一陣,慢慢傾下來,攬著于笙圈進懷里,安安靜靜地抱了一下。
正準備把手撤回來,懷里的人也隱約察覺到身邊的觸感,抬起胳膊,直接反手把他撈住了。
靳林琨:“……”
這個發展是他沒能預料到的。
靳林琨試探著動了下,輕輕拍他的手臂:“于笙?”
于笙根本沒醒,就是睡著了習慣往懷里撈東西,動了下胳膊,依然睡得挺沉。
少年闔著眼睛,眉心微擰起來,手臂上帶了點兒不肯放開的執拗力道。
靳林琨不舍得掰他胳膊,屏息躺了一陣,還是拎著被沿往兩個人肩上蓋了蓋,閉上眼睛。
兩個小時后,依然沒能睡著的靳林琨摸過手機,掃了一眼梁一凡發過來的“留神一切可能有特殊意義的提示”的建議。
……現在想來,沙發上那一堆造型各異的抱枕很可能就是個提示。
沒有通過這個細節預料到現在的發展,不能怪他舍友逮著什麼抱什麼。
靳林琨回了個多謝,放下手機,閉上眼睛。
少年勁韌的身體就貼在胸口,短發蹭在頸間,有點兒癢,微溫的氣流擦過皮膚,融進空氣里。
他喉嚨不自覺地發干,勉強調整好呼吸,實在不知道該想什麼,又在腦海里盲過了一遍于笙改過的曲譜。
半夜過于復雜的心路歷程,讓靳林琨第二天早上直接沒能起得來。
于笙睜開眼睛,也被眼前不太好解釋的景象震了震。
看起來兩個人并沒需要到第二個枕頭,他枕在靳林琨的肩膀上,一只手勒著他的腰背,靳林琨的手臂搭在他背上,還沒醒。
察覺到他動彈,對方還很熟練地扯著被子,順手往他肩上拽了拽。
于笙躺了一會兒,仔細想了想該揍誰。
懷里抱著的一個大活人忽然坐了起來,靳林琨就是再困也睡不下去,勉強克服了濃濃睡意睜開眼睛。
他還躺著,睜開眼睛緩了一會兒,迎上于笙的視線。
昨晚的回憶涌上腦海。
……
“小心——”
于笙被他嚇了一跳,一把扯住一頭就往床底下撞的人:“至于嗎,你昨晚干什麼了?”
靳林琨昨晚什麼也沒干,就是當了一宿枕頭的胳膊麻得不行,原本想撐著坐起來解釋,才一使力氣整個人就差點翻下去。
但他依然不太知道該怎麼解釋,喉嚨動了動,被于笙扯著坐穩:“朋友……”
朋友看起來不太想聽他解釋:“閉嘴。”
靳林琨從善如流地閉了嘴,
“動作小點。”
于笙一回神就想明白了他胳膊怎麼回事,避開了一直被自己壓著那一塊,扯著人塞回被子里:“睡你的,我去買早飯。
”
靳林琨覺得這種活動自己也有必要參與一下,試圖坐起來:“不困了,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