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段移破天荒沒去找盛云澤吃飯,當然也沒跟蔣望舒去吃,而是一個人去了操場。
盛云澤摘下耳機的時候,段移座位上已經沒人了。
二中開學第一天課程不是很繁重,上午發了書,下午就自由活動或者自習。
盛云澤覺得段移現在可能更想一個人靜一靜,在教室里呆了一會兒,直接出校門。
沿途有不少家長帶著學生來報道的,行李箱和棉被大包小包往學校里扛。
有人認出了盛云澤,幾個女生驚艷地看著他,然后拿出手機不知道在交換什麼消息,盛云澤明顯感覺到自己被拍了照片。
他到了公交站臺,原本坐在位置上聽歌的omega男生看到他,驚得連忙站起來,還捂住了嘴。
盛云澤平時也見過喜歡看他臉的,沒見過動靜這麼大的。
那omega男生耳根都紅了,看校服好像是高二的——盛云澤分不清高一和高二的校服。
“學長……你坐吧。”男生背著單肩包,往左邊站了一點。
盛云澤拿著手機打車,沒看他一眼,屏幕一亮就是段移傻得要死的自拍。
這樣的自拍他手機里有好幾百張,當然還有平時沒經過段移允許偷拍的各種“丑圖”。
等車的時候,omega男生鼓起勇氣,對盛云澤開口:“學長,那個、你還記不記得我?”
盛云澤一看車還有六分鐘才來,在心里飛快的吐槽:那麼遠?
根本沒聽見這個男生說什麼。
男生的聲音還挺好聽,干干凈凈地:“我上次在食堂跟學長告白……”
盛云澤耳朵里塞著耳機,其實也聽不太清他說什麼。
omega男生提高了音量,盛云澤才微微側頭:“你在跟我說話?”
男生臉色一白,盛云澤這樣,分明是完全不記得了。
……不過也是情理之中怎麼回事。
omega學弟好像也沒報多大希望指望盛云澤能記住他。
算了,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學弟還挺有自知之明的:高嶺之花又不是我們凡人能摘下的,站在遠處欣賞欣賞就好。
誰知道,等車的這幾分鐘,盛云澤忽然破天荒的開口問了他一句。
“omega會很在乎自己的小孩嗎?”
學長……你性騷擾嗎??!!
小學弟一時間不知道該驚訝于盛云澤居然主動跟自己搭話了,還是驚訝盛云澤怎麼會問出這種問題來的好。
他大腦一瞬間卡殼,想了半天沒想出來怎麼回答,就答了個:“……啊?”
盛云澤也是被沖昏了腦袋,什麼墻都往下跳了,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問了這麼個問題,也有點兒無語。
小學弟咽了咽唾沫,回答:“應該……是的吧,畢竟omega都挺那個、反正就是自己生的嘛……怎麼會不在乎?”
盛云澤若有所思:“如果他老公把他孩子給扔了呢?”
……大概是這種感覺吧,總不能說是兩個孩子平白無故的消失。
小學弟:!!
學長你在說什麼虎狼之詞啊!
你這是犯罪啊!你清醒一點!!!
盛云澤好像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驚天動地的話。
他沒等小學弟回復,車就來了。
小學弟急急忙忙道:“那肯定會生氣啊……”
盛云澤后背一僵,然后開門上車,一騎絕塵。
只給小學弟留下了一個高冷酷哥的背影。
計程車的終點是市內的一家很有名的醫院。
大門人來人往,盛云澤跟著一個坐輪椅的走到了電梯口,憑借直覺,直接上了三樓。
婦科診室就在右邊,兩排門上寫著四個大字:男士止步。
盛云澤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后轉過頭,被一個小護士攔住:“您好先生,請您到這里坐一會兒。”
“我找何醫生。”盛云澤開門見山。
小護士猶豫了一下,然后接到一個電話,過了會兒,她回來給盛云澤指路:“先生,請跟我往這邊走。”
遠離了婦科門診,盛云澤注意到,他們到了五樓:這里是神經外科。
推開門,盛云澤還沒走進去,就聽見一號門診室傳來了一個青年男人的聲音,挺中二,挺深沉:“教授,你終于來了。”
盛云澤:……
他跨進門,正面是一個辦公室。
辦公椅背對著他,然后緩緩轉過來,露出一個男人的身體,白大褂的右邊寫著他的名字,姓何。
何醫生雙手放在胸前,很興奮地開口:“怎麼樣,覺得我剛才的那句話不錯吧?是不是很神秘很有逼格?”
說完自己回味了一下:“總覺得還差點兒什麼啊,要不然你出去重新走一遍,你覺得這句話怎麼樣?”
何醫生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眼光看著盛云澤,深沉道:“教授,你比我想的來的更早,我該說不愧是你嗎?”
盛云澤沒有理這個何醫生的精彩表演,拉開凳子,坐下。
“盛夕說讓我來找你。”他直視何醫生:“你把他們帶到這里來的?”
何醫生微微一笑:“現在這個時間,應該已經回去了吧。”
盛云澤:“到底怎麼回事?”何醫生:“我等了你很久了,看到你來我就知道,你來找我,肯定是你已經察覺到了什麼,不如說說你自己是怎麼想的。”
盛云澤把書包里的紅色帶子放到了何醫生的辦公桌上——這是他上一回跟段移去爬山時,在銀杏樹下發現的寫著他名字和段移名字的祈福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