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澤拉了他一把,段移站穩之后,喘不過氣:“我不玩了,想睡覺。”
“你睡不夠嗎?”盛云澤發現段移冬天也太愛睡覺了。
段移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我冬天要冬眠的。”
到了晚上七點,溜冰場的人漸漸多起來。
段移在盛云澤身邊賴了一會兒,后來開始扶著欄桿自己滑。
盛云澤靠在門口盯著他,時不時要拒絕幾個上來問電話號碼的。
段移這人滑著滑著就飄了,加上人多,盛云澤一沒看住,他就被人流帶離了欄桿。
段移“臥槽”了一聲,手剛放開欄桿就摔得人仰馬翻。
后腦勺直接嗑地上,痛得眼睛都花了,天旋地轉的,半天都沒起來。
路過的郝珊珊拉了他一把,連忙問道:“我擦,段班,在遠處就聽到你摔下去的聲音了,疼不疼啊?”
段移抱著腦袋,吐槽:“你說疼不疼!砸得都快腦震蕩了!”
摔這麼一下,段移吃了教訓,扒著欄桿一點一點的往門口爬,脫了鞋不肯繼續滑。
坐在溜冰場外的休息處,腦袋還在嗡嗡嗡地疼。
摸一下也沒血,這位置撞的尷尬,剛好是上一次車禍出事比較嚴重的地方,痛成這樣,段移還以為自己把傷口又撞開了。
盛云澤后腳就追了出來,也沒繼續滑。
九點半左右,溜冰場關門,人走的走,散的散。
盛云澤送段移回家,兩人在小區門口就分開了。
他讓段移回家短信跟他聯系,明天再過來找他。
段移點點頭,臨走前又跟盛云澤黏了會兒,怕再待下去段記淮回家,立刻往家里跑。
回家的時候,天下起了小雪。
小區里掛上了紅燈籠,段移看到這些裝飾,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要過年了。
二中的寒假放到元宵,元宵一過就回去上學。
他一邊走一邊想:剛才也沒問盛云澤他過年去哪兒。
是留在南方呢,還是回北方過年。
聽他提起過,盛云澤老家好像是北京的,初一的時候跟著他老爸的工作從北京來到了南方。
段移伸了個懶腰,打開大門:“小段媽!我餓啦!”
他在家不管是餓了冷了飽了還是病了,都先喊“媽”。
如果家里只看到小段爸,就會喊“爸,我媽呢!”
反正喊來喊去,都只找媽,這是人類幼崽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吃了小段媽做的飯,段移覺得有點困,直接跟小段媽說要睡覺,然后上了三樓。
二樓是他父母的房間,他跟他哥都住三樓。
段韶行一天到晚要拍電影跑通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不在家,現在整個三樓都屬于段移。
他的房間在走廊左邊,推開門就是客廳——是一間三室套房。
進客廳之后右邊是臥室,段移一邊哼歌一邊打開電視,打了會兒游戲之后,才把書包里的試卷倒出來,全都弄到桌上,白花花的卷子,放元宵而已,布置了一百多張,寫到死都寫不完。
不過還好他有男朋友,到時候自己寫不完,就讓盛云澤幫他一起寫。
段移摸出手機,預備打電話給盛云澤,問他到家了沒。
順便從零食柜里面拆開一包薯片,邊吃邊往臥室走。
段移開門前聽到臥室里面有點兒動靜,但只以為是風吹,沒放在心上。
結果一開門,看到他臥室里多出了兩個小孩兒,乖乖地坐在床上,跟他大眼瞪小眼的互相望著。
段移手中薯片撒了一地,“臥槽”一聲。
然后猛地把門關上,懵逼了:“我在做夢吧?”
要不然就是看花眼了?
他、他、他他他他他他屋子里那倆小孩兒是盛明和盛夕吧????
段移猛地又打開門,人還在,沒消失。
段移:=口=!
再打開再關上再打開再關上,重復了七八遍,門撞得砰砰響。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三觀炸裂!
段移又想關門,企圖說服自己這是一個幻覺,但是盛明和盛夕根本不給他機會,跳下床就抱住了他大腿。
段移幾乎是下意識的松了手,怕關門夾到他兒子,然后風中石化了。
怎麼回事?
段移是真的原地宕機。
他兩個兒子不是、不是平行世界里面才會出現嗎?
我不是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了嗎?
容不得段移多想,盛夕的哭聲先驚醒了他。
他自己現在也是個高中生,看起來像盛夕的哥哥,連忙把盛夕抱起來:“怎麼回事啊……”
段移大腦一片空白,但本能還是讓他問出口:“是不是餓了?沒吃飯?”
盛夕光哭,段移只好蹲下身問哥哥:“你……”
結果盛明也一邊哭一邊擦眼淚,可憐得要命。
然后所有的話都卡在喉嚨里,段移的心跳的飛快。
怪難受的。
他摸了摸盛明的臉,溫熱的,他兒子,不是鬼,是真他媽的出現在他臥室了!
救命啊……
他在心里無聲感慨。
段移覺得自己唯物主義世界觀碎了個稀爛。
“等著,明寶領著你弟坐著。”
段移飄似的去零食柜找了半天,終于找到了兩罐旺仔牛奶。
準備飄回去的時候,發現哥哥弟弟亦步亦趨的跟著他。
弟弟跑得急,還在地毯上摔了一跤,沒哭,咬咬牙爬起來先抱住段移,仿佛段移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