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里的十八代祖宗都被扒出來供圍觀群眾看了一遍。
晚上十點。
盛云澤提著飯和牛奶,把段移從宿舍里捉出來。
他下午沒跟蔣望舒去吃飯,下了課之后一個人溜得超快,盛云澤都沒抓住他兔子尾巴。
找到段移的時候,他正躲在陽臺上偷吃薯片,沒吃兩口就被盛云澤當場抓獲,一路“嗷嗷”的拖到了宿舍頂樓的天臺。
夜里風大,冷嗖嗖的,刀子一樣刮在臉上。
盛云澤把厚衣服往他身上劈頭蓋臉一扔,段移沒反應過來,盛云澤就把他連人帶衣服一起抱進了懷里,跟抱一只大型玩偶一樣。
段移也沒那麼嬌小,于是坐在盛云澤懷中,兩條腿支棱在外面。
盛云澤坐在天臺唯一的沙發上——蔣望舒去年搞到天臺上來的,就為了晚上跟段移他們跑上來烤地瓜,被政教處抓到幾次,地瓜沒收了,沙發還在。
這讓蔣望舒嚴重懷疑政教處的老師是貪圖他烤的地瓜。
“晚上為什麼不吃飯?”盛云澤問他。
“你這樣我不好跟你說話,我轉都轉不過來。”段移吐槽一句,順勢岔開了話題:“我穿太多了。”
他怕冷,冬天裹起來更像一只小豬,鼻頭凍得很紅,“嘶嘶”的倒吸幾口涼氣。
盛云澤松開一些,段移猶豫了一下,問道:“刀疤他怎麼樣了?警察那邊怎麼說啊?”
“不清楚,要過段時間才知道,反正不會讓他們好過。”
段移緊張道:“他們會找我跟孟甜過去嗎?萬一又讓我去醫院做體檢怎麼辦?我——我反正不去。”
去了就能查得出終生標記,段移不太在乎別的,就在乎盛云澤。
在他眼里,盛云澤這個人,以及這個人的前程和未來,是比任何東西都重要的。
“不會,跟之前不一樣。”盛云澤開口。
如果一開始就讓警察干預此事,多半是要將段移和孟甜帶到警察局里面盤問一番,必要的檢查流程也不能少。
但現在帶走徐亮的原因是從虎哥那里找到了徐亮的誘導劑購買記錄,跟段移毫無關系,跟二中也沒什麼關系。
最多帶孟甜去一趟警察局。
盛云澤沒追問段移為什麼不肯去檢查的原因,捉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手里翻來覆去的玩。
“找人打徐亮的是黎沅。”
“哦。”
盛云澤詫異:“你怎麼不驚訝的樣子?”
段移:“猜到了。”他猶豫了一下:“你上次沒跟我一起去政教處,孟甜第二次來的時候身上的傷口都被處理過,有黎沅的信息素,我聞到過。”
盛云澤的醋吃得莫名其妙:“你怎麼總是聞別的Alpha的信息素?”
段移委婉道:“怎麼能是我的錯呢,那不是我不小心聞到的。”
然后又是一段時間的沉默。
盛云澤問他:“為什麼不說話,思考豬生?”
“哈哈。”段移干笑一聲,故作輕松道:“我想起我之前還跟孟甜吹牛逼說保護她,但好像保護的不太明顯……”
越說越小聲,語氣也越僵硬:“就是,感覺挺麻煩你們的,讓你們擔心了,對不起。”
段移猶豫了很久,才開口:“我后悔了。”
說完又飛速地補充一句:“困了,想睡覺。”
盛云澤對他岔開話題的拙劣方式表示理解,點了點段移抱在懷里死不肯撒手的飯:“那還吃不吃了?”
段移糾結了一瞬間,肚子餓戰勝了面子:“吃。
”
段移吃飯的樣子怪可愛的。
喜歡吃一大口,然后塞在嘴里嚼。
臉都快埋在碗里了,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沒說話,噎住了兩次,頓了一頓。
然后吃著吃著睡著了。
飯還剩下一半,段移臉蛋上沾著幾顆米粒,上一秒還在跟盛云澤扯淡,下一秒眼皮越來越沉,閉上之后就不肯睜開了。
盛云澤把飯從段移懷里摳出來,費了老大勁兒——對段移睡著了還護食的精神敬佩不已。他眼里帶著一點兒不易察覺的溫柔:“說你是豬還真沒錯。”
段移的頭發很軟,盛云澤專注地看了他一會兒,把他有點兒長的劉海別到耳后。段移左耳上有一個小小的耳洞,盛云澤忍不住捏了一下,觸到了還未來得及干涸的濕意。
他愣住。
一瞬間,盛云澤的心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攥著,又痛又悶,缺氧幾乎讓他喘不過氣。
他心里冒出一股巨大的無力感,仿佛走到了學生時代的盡頭,來到了成長的邊緣,嘗到了一點兒責任的滋味。沉甸甸地,就這樣壓在了少年的肩頭。
我想要永遠保護他,就像保護一朵花兒一樣。
讓他永遠快樂,永遠不要落淚。
他的眼淚應該只屬于我。
盛云澤年少輕狂的心許下了沉重諾言。
他還不知道,他需要用漫長的一生去完成少年時代的承諾。
第64章 空手套簧文
期末考試之前,徐亮的審判結果出來了。
購買誘導劑倒只是寫了個檢討,拘留十五天,畢竟oga誘導劑到現在還沒有明確法律規定是否屬于毒品、迷藥等非法藥劑。
但翻出了一件他初三時誘騙oga的惡劣事件,再加上他滿了十八歲,到了負刑事責任的年紀,所以判了五年。
徐慧芳丈夫判了五年,她自己沒判刑,只是背上了另一筆巨額債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