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偶爾還會發自己的自拍。
他自拍還不是直男自拍那種,也不是搔首弄姿硬凹姿勢那種,幾乎所有照片都是他拍,有一張他站在鏡頭面前喝奶茶的照片,笑得很甜,咬著吸管微微露齒,特有奶茶妹妹那股干凈溫柔的漂亮感,鼻尖上有一顆小痣若隱若現,怪可愛的。
下面評論全都是“段哥帥”、“段哥英俊”、“叼!”、“采荷全智賢[贊]”、“操段哥你這張照片真的很像全智賢”
……
盛云澤古怪地想:全智賢是誰?
然后百度了一下全智賢圖片,跟段移確實有一兩分相似。
特別是演《野蠻女友》的那個時期,臉上的膠原蛋白都快溢出來了。
盛云澤那晚上作業不寫,翻人家空間翻到了最下面。
同時也發現了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最下面一條有段移跟南野的合照,在采荷中學拍的,地點是教室,十四歲的段移比現在更奶,臉上的嬰兒肥更明顯,頭發毛茸茸的,穿著采荷中學灰色的校服,跟南野玩兒一個特無聊的平衡鉛筆游戲。
這圖看不出什麼曖昧的,但是下面的評論全都是:“祝99。”
段移甚至還挑了一個朋友,用很bking的語氣回復:“昂,叫他嫂子。”
初中生盛云澤看愣住了。
十四歲少年的水晶玻璃心當成碎成一片一片不帶拼回來的那種。
盛云澤現在還記得炎炎夏日,自己心涼的透徹的感覺。
就好像在路邊發現一朵漂亮的無與倫比的小花,想要摘回家占為己有,才發現他是生長自別人家院子里的。
總之,心情很不美妙,心情非常郁卒。
盛云澤心想自己看了那麼多帖子和說說,都能容忍中考時見到的那個少年是個alpha,是個中二病晚期的alpha,是個喜歡甜甜小兔的沒有品位的alpha,甚至還會呼朋引伴跟朋友去電影院看小時代然后哭的肝腸寸斷抱著朋友大喊“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兄弟”的矯情alpha。
(段移都不知道柴可夫斯基是音樂家,在空間里聲稱自己讀完了柴可夫斯基的《悲慘世界》。)
他連他在空間里發“星河滾燙,你是人間理想”這種廢話都能忍了。(其實盛云澤小學六年級的時候也發過“我們都來自已逝的恒星,仰望星河,是在凝視未死的同伴”這種中二說說,但他現在不認賬了,堅稱自己沒有。)
現在告訴他,你忍不忍跟你沒關系,人家是有男朋友的。
啊……
好氣。
氣死了。
好煩。
煩死了。
現在想起這件事,盛云澤還是煩。
連著兩節北哥的物理課,段移已經直接昏死在課桌上。
如果這世界上有一種最適合段移睡覺的生物電波,一個是數學老師的講課聲音,一個就是北哥的講課聲音。
段移是被餓醒的。
他早上吃了一個煎餅果子,一杯酸奶,一個蘋果一個香蕉,后來隔碗饞盛云澤吃的小餛飩,舀了好幾個吃掉,又在語文課上把自己昨天吃剩下的餅干偷偷吃完了——段移上課偷吃東西技術賊高超,老師基本逮不到。
但十一點一刻,肚子準時餓了。
段移是個吃再多都長不胖的體制,用小段媽的話來說,十七歲的少年跟豬沒有什麼區別,養兒子就是養豬,吃飯用臉盆,盆底都給你舔得锃光瓦亮。
身體像個無底洞,也不知道他吃哪兒去了。
段移一覺睡醒,只擁有七秒記憶的金魚腦子已經忘記自己在物理課之前還在跟盛云澤賭氣。
摸出自己的飯卡,撕了一張小紙條扔給盛云澤。
-中午吃什麼?
盛云澤打開紙條看到這句話,側過頭一看。
段移兩眼發光,跟小狗似的,耳朵和尾巴一起豎起來。
仔細看的話,都能看到他的尾巴都快晃出幻影了。
盛云澤一不小心被自己男朋友萌到了,突然之間也沒氣了。
-食堂。
段移回他:哪個食堂啊?二中有四個食堂。
一個是教師食堂,在學校籃球場邊上,吃的跟學生不一樣——但東西都是一樣好的。
不過二中的學生堅持老師搞特權,吃的就是比他們好,純粹的隔碗香——二中的老師還饞學生食堂的飯菜呢!
一個是操場東南角的西餐廳,里面供應漢堡快樂水炸薯條豬排飯這種快餐。
可以打包回教室吃,比食堂的好吃一點點,也貴很多,喜歡彰顯自己與眾不同的學生熱衷在西餐廳吃飯——還要拍照發朋友圈。
剩下兩個食堂就是學生食堂,分成三層。
最下面一層是初中部吃飯的地方,中間一層是高一高二吃飯的地方,最上面一層才是高三吃飯的餐廳。
營養要比高一高二的飯菜好一些。
確定下吃飯的地方之后,段移沒有停止自己騷擾盛云澤的行為。
他實在太無聊了——而且他的手機在昨天晚上被學生會紀檢部的沒收了。
段移這學期已經被沒收了四個手機,平均下來一個月沒收一個。
好在他有個“超有錢”的超能力,沒收了就再買一個,就是每次期末還手機的時候,段移的桌面就特別壯觀,跟擺地攤似的,十幾部手機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