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有人很認真的說:
“段班,真的,這個班有你了不起。”
段移“我靠”一聲,羞恥了:“你們別這樣好不好,搞得我好尷尬,我先說拍我馬屁沒錢拿啊!”
小不點破涕而笑,閉上眼許愿,但她把愿望說了出來。
“我希望——”
這天晚上,夜空沒有星星,二中下了很大的雪。
“我希望高三一班的,我的每一個朋友,都能考上自己如愿的大學。”
四周再一次安靜下來。
小不點睜開眼:“我希望……”
“無論以后我們走到什麼天涯海角,都要永遠記得彼此。我希望我們永遠都是少年,永遠記得自己做過的卷子,永遠記得現在的感動和拼搏,永遠記得二中。”
“永遠記得段班、團座、委員長……”
“方蕓、珊珊、平頭、小胖……”
“方丈、書呆、馬姐……”
她把班里的每一個人的名字和外號都念了一遍。
然后吹滅蠟燭,眼淚從她的眼眶落下來。
“——永遠不要忘記高三一班。”
那天晚上,所有人都感慨萬千,所有人都含著熱淚。
在燒烤攤鬼哭狼叫,明明還沒畢業,就開始舍不得這一段時光。
這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最珍貴的記憶,最難忘的高三、最難忘的一年。
這就是青春。
“所以這就是你們今天全班一起遲到的理由?!”
上午第一節課,宇文書的怒吼響徹云霄。
段移頂著黑眼圈:“老師你聽我說,其實我是得了血管神經間歇性頭痛靜脈曲張引發的腔靜脈閉塞開放性21三體綜合癥重度中二病,實在爬不起來……”
蔣望舒:“老師其實我得的是肌陣攣性癲癇與破損性紅肌纖維小腸吸收不良陣發性睡眠性血紅蛋白尿癥……”
郝珊珊:“老師我是無定向喪心病狂間竭性全身機能失調癥……”
宇文書氣得火冒三丈,怒火轉到盛云澤身上:“你呢?盛云澤,你也有病了?”
盛云澤停頓一下,緩緩吐出三個字:“神經病。”
宇文書:……
“搞我是吧!”宇文書瞪大眼睛,插著腰,手里拿著書:“你們一個班聯合起來搞我是吧?!”
段移作為班長,能屈能伸,立刻拿出了班長的狗腿態度道:“不不不,不敢,老師,真錯了,我早上起來的時候心想我就多睡一會兒吧,反正班里只有我一個人遲到,少我一個老師也不會發現的。”
他補充:“但是我們想到我們班的凝聚力這麼強,人人都是這麼想的!你看,這種萬分之一的巧合也不是人為造成的是吧……”
宇文書:“坐坐坐,坐個屁!什麼時間了還打瞌睡,啊?競賽班,你們是競賽班!你們來競賽班重在參與嗎?!不想讀競賽班就給我繼續坐著睡覺,二班不知道有多少想來讀的!你以為學校的走班制是跟你們開玩笑的,一點兒沒有危機感!還坐,都給我滾起來!”
段移連忙附和:“全體起立!”
齊刷刷站了一排。
宇文書氣消了,語重心長地開口:“不是我要對你們發火,都什麼時候了,段移,你班長你還帶著大家出去吃燒烤?你們吃燒烤的時間拿來寫點兒試卷不行嗎?文言文都會背了?句子成分都能理解了?易錯成語全都能看出來了?”
“我告訴你們,你們最苦也就只有這一年了,到了大學你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你求著人家老師管你人家都不管!”
段移心想:我讀初中的時候我們班主任也是這麼說的。
宇文書沒好氣道:“第二測驗試卷拿出來。”他頓了頓:“坐下!杵在教室里干嘛?都站著聽啊?能聽懂啊?筆啊,大哥大姐,你們站著能記筆記啊?”
大家不敢惹發火的宇文書,連忙坐下,齊刷刷的拿起筆。
宇文書:“來盛云澤,把你試卷給我,你跟段移看一份。”他拿過盛云澤的試卷:“值日生去擦黑板。”他一抖試卷,“上次我們講到什麼啊?講到小說三要素,
有哪三要素?啊,人物、情節、環境,我說了多少遍了,啊?這麼簡單的送分題目還有人錯?這題錯的給我站到后面去!”
——然后全班只有段移一個人在教室后面站了整整兩節課。
“靠……腿斷了腿斷了……”
宇文書走了之后把課代表一塊兒召喚走了。
段移雙腿僵直的從后面走到座位上,坐下來的時候哎喲連天的叫。
企圖引起盛云澤的注意。
他這招雖然土,但是挺管用。
盛云澤果然皺起眉頭:“該。”
段移委屈:“怎麼就該了啊,我不知道這題啊……”
盛云澤毒舌:“哦,所以你就在小說三要素后面填了起點中文網,文學城,瀟湘書院?”
段移:……
盛云澤呵呵一聲:“豬。”
段移也覺得自己錯的離譜,但當時腦子一抽——那不是實在想不起來了嗎!
總不能空著這道題,總要寫一點兒什麼上去的嘛。
段移把腿翹在盛云澤腿上,絲毫不顧單身狗蔣望舒的幽怨眼神。
“你幫我揉一下。”
盛云澤替他捏了下,段移欣賞自己男朋友的臉,享受著視覺刺激,很有一種大財主壓榨美丫鬟的快感。
“大新聞!”郝珊珊從門口一躍而進:“我剛從辦公室回來,你猜我在教務處看到了什麼。
”
郝珊珊是語文課代表,宇文書的辦公室就是教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