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轉頭對馬姐:“姐,一會兒你把運動會的幾個項目的時間表給他們看看,別抄錯項目了,去年段移跑一千五的時候簡翹給他抄了個立定跳遠的,全校通報,兩人的名字還在論壇上掛著,丟死人了。”
“行,一會兒給手抄一份發,郝珊珊人呢?她不是認識廣播臺那個副臺長嗎,叫他多給我們班念點兒,我們集體分加的多些,別讓二班給超過了。”
“她上午有立定跳,回來我跟她說。”
段移偷瞄一眼盛云澤的號碼牌:“你下午跟我一起嗎?我腕表在你這兒,我看不準時間。”
盛云澤生悶氣,說話夾槍帶棍:“你不是有手機嗎?”
段移被他刺了一下,下意識道:“你怎麼了?心情不好?”
“沒有。”盛云澤把號碼牌放兜里,坐在位置上,校服拉鏈“嗖”地一下拉到了最頂上,然后蓋上鴨舌帽準備睡覺。
段移把后面的瑣碎事情教給馬姐,自己坐在盛云澤身邊,用腿撞了下:“喂,真生氣了?”
盛云澤不理他。
段移從班級共用零食箱里掏出一個橙子,廢老大勁兒剝開,然后遞了一般給盛云澤。
“請你吃橙子,別氣了唄,難得不上課,大好的日子。”
盛云澤掀開一點帽子,斜斜的覷著他。
他這樣看人,其實挺撩的,眼尾有些上挑,充滿了攻擊性和侵略性。
“還不吃啊,不動手等著我喂嗎?”段移岔開話題。
盛云澤挑釁:“你試試。”
段移:……
他猛地把半個橙子往盛云澤嘴里一塞,后者險些被段移的動作塞得翻椅子后面去,用嘴叼著半個橙子,無聲地用眼神控訴段移。
段移吐槽:“吃你的,小姐脾氣,還帶讓人伺候的。
”
蔣望舒擠過來:“你哪兒來的橙子,給我一個。”
段移一抬頭,蔣望舒就從零食箱里扒拉出幾個,平頭擠過來在里面猛虎掏心一通亂翻,發現最后幾個橙子都被蔣望舒拿去分了。
他自己吃了半個,平頭問蔣望舒還有沒有橙子,蔣望舒示意他看自己嘴巴:“我就嘴里這半個了。”
說完,拿下半個橙子,上頭還有牙印。
段移吃著自己的半個橙子覺得酸得很,不愿意吃,啃了會兒放手上又覺得黏糊糊,打算找個垃圾桶扔了。
扔之前隨口一問盛云澤:“你還吃嗎?”
盛云澤:“你吃不完?”
段移:“太酸了我不要。”
盛云澤沒多想,拿過來,“給我。”
剛咬一口,就聽平頭在哪兒雙手抱臂驚悚地盯著蔣望舒,仿佛在看外星人。
“你吃一半的橙子給我?上頭還有你口水呢,惡心,我告訴你,男人只吃老婆的剩飯!”
……盛云澤那一口咬的忽然就格外艱難了。
段移僵硬在原地,看著盛云澤:“那個……你還吃嗎?”
盛云澤面無表情咽下最后一口:“吃完了你來問我?”
段移:=口=!
靠!又不是我要你吃的!我剛才就禮節性的問問!
你什麼意思,你嫌棄我口水嗎?
操!你吃的還少嗎!
然而只在心中咆哮。
盛云澤吃他吃剩下的飯菜不少,后來結婚,兩人也沒少互相吃剩飯,因此段移剛才隨口那一問純粹是習慣使然。
他沒想到盛云澤真的能吃啊!
給校花吃剩下的,段移忽然覺得自己偉岸起來:本人是二中開天辟地第一人吧。
段移從包里拿出濕紙巾擦手,也給盛云澤扔了一包。
他站起身,盛云澤忽然開口:“你去找南野?”
段移:“不啊,我去寫通訊稿,反正我下午才跑步呢,我給郝珊珊寫個立定跳遠的,給她來點兒感人的。”
他直接撕掉了蔣望舒的知音筆記本,拿了一整張A4紙寫,把蔣望舒心疼的嗷嗷叫。
盛云澤忽然不是滋味兒:“你給郝珊珊寫什麼?”
段移:“就抄一段,我以前給蔣望舒他們也寫過,我們一個班的。”
盛云澤心中不屑的“嗤”了一聲,想起自己高一高二都跟段移在不同班級,甚至教學樓都不是同一棟。
又想起自己跟他初中也并非一個,接著發散到他和南野那段無疾而終的早戀。
看段移的紙愈發不爽,冷漠的評價:“狗爬字。”
盛云澤的字拿過全國書法大獎,段移被他吐槽的耳根發紅。
“我又不靠字吃飯。”
盛云澤:“你寫幾張?”
段移:“就四張,我們班我給蔣望舒,郝珊珊還有你都寫了。”
聽到自己也有份兒時,盛云澤“嗯哼”一聲,舒坦些。
“還有一張呢?”盛云澤問。
“給南野。”段移頭也沒回。
盛云澤臉色一下就黑了:“為什麼給他寫,他是高二的。”
“就順便啊……”段移茫然道,反正多些一張也不累,而且南野煩了他好幾個晚上了,微信和球球一起轟炸,非磨得段移答應不可。
剛落筆,盛云澤就捏住了他的筆頭。
“不準給他寫。”他忽然冷酷道:“我提醒你一句,老班說過今年我們班要拿德育分第一。”
德育分,就是運動會上的加分總稱,第一名十六分,第二名八分,第三名四分,按照運動員所在的班級加分,通訊稿哪個班被念到了就加兩分。
去年德育分第一的是二班,二百一十六分。
盛云澤的語氣十分霸道。
段移摸了摸鼻尖:“不寫就不寫唄……”
作為班長,給別的班寫通訊稿,確實是令他有點兒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