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稀里糊涂地過去開門,隨口問了句:“哪位?”
外面的人沒說話,腦子還沒清醒的屈意衡直接開了門,然后他就后悔了。
屈意衡趕緊關門,但對方已經擠了進來。
“阿衡。”
“我會報警。”
“阿衡,我離婚了。”
“不走嗎?”屈意衡轉身進屋,拿起了手機。
緊跟著他的男人無奈地笑:“不至于吧,你就算報警,警察也不會管。”
屈意衡二話不說,直接打了110。
男人沒想到他真的會報警,趕緊上前一步搶過了他的手機。
“阿衡,我今天就是來說一句話。”男人掛斷了電話,把屈意衡的手機攥在手里,“我離婚了,為了你離的,我沒有你不行,真的。”
“出去。”
“好,你別生氣,我這就走。”他后退兩步,“我明天再來看你。”
男人把他的手機放在桌子上,轉身要走的時候,看見了畫架。
“你又開始畫畫了?”
“跟你沒關系。”屈意衡擋在自己的畫前,“出去。”
男人笑了笑:“好好好,別生氣,我走了,你繼續吧,但是,別逼自己,我知道,你一直很抗拒這個。”
“你知道個屁。”屈意衡難得說臟話,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不想碰這個男人,沒有動手推對方,只是說,“給我滾。”
男人想抱他,被屈意衡躲開了。
“行,我等會兒也有事兒,剛才就是正好經過,知道你住這兒所以上來打個招呼。”
男人走了,在門口的時候跟他說:“阿衡,我特想你,特別懷念你在我身上畫畫的時候。”
“滾。”屈意衡說得咬牙切齒,他對眼前這個人是真的沒有一絲的留戀。
男人笑著點點頭,走了,還貼心地給屈意衡關好了門。
從他走,直到中午,屈意衡在那里一動不動地站了一個多小時。
上一次接到這個人的電話他已經夠惡心了,沒想到,這人竟然找到了他家。
當初為了躲他,屈意衡搬了兩次,這個人像狗皮膏藥一樣,怎麼都甩不掉。
是有過好時候,就像那個人說的,當初他們戀愛,屈意衡最喜歡的就是在對方身上畫油彩,那時候對方身材很好,只有那會兒他才有創作的欲/望。
可是現在回憶起來,只覺得惡心。
屈意衡突然特別想姚湛,果然人受委屈的時候格外想有個人依靠。
竇郁聰回家的時候發現他哥不對勁,沒在畫畫,蜷在沙發上抽煙。
“真是出息了。”竇郁聰過去看了一眼他腿上放著的煙灰缸,里面的煙灰已經堆成了一個小山。
他伸手上去掐斷屈意衡的煙,盯著人看了會兒,問:“怎麼了?姚哥出軌了?”
屈意衡看他:“胡迪來了。”
竇郁聰歪著頭疑惑地問:“胡迪是誰?”
屈意衡臉色很難看,他皺著眉,閉上眼,搖了搖頭。
“哥,你沒事兒吧?”
竇郁聰特別害怕他哥露出這種表情,他都不知道怎麼哄。
“沒事。”屈意衡把臉埋在手臂里,片刻之后,又說,“有事。”
人總有那麼一點兒恐懼的事情,屈意衡整天裝出一副什麼都云淡風輕的樣子,其實心里從來沒輕松過。
當初分手,他走得很瀟灑,因為早就做好了準備,可是對方在那之后徹底暴露出了人性丑陋的一面。
戀愛的時候,總是對對方沒什麼防備心理,直到分手了屈意衡才知道自己的luo照已經在他們的交友圈里人手一份了。
那些照片都是對方趁著他睡著時拍的,看見照片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睡覺的時候是這樣的。
屈意衡是個很要面子的人,那之后他跟所有以前認識的人斷了來往,總覺得自己就是那些人眼中的笑話。
他沒想過去告胡迪,只希望這件事快點過去。
這兩年,他不跟人接觸,安安靜靜地獨自生活,本以為自己躲過去了,沒想到,噩夢又回來找他了。
在竇郁聰的印象里,他哥永遠都是跟他說“沒事兒”“沒關系”的那個,當年父母意外去世,他幾乎崩潰,是他哥一手把他拉回來,帶著他好好過日子。
可是,那個總安慰他的哥哥現在正有氣無力地說“有事”。
竇郁聰過去抱住他,像小時候他媽哄他那樣,輕輕地拍他的背:“哥,我在呢。”
屈意衡的手死死地攥著衣服,他說:“我好恨啊。”
姚湛聽邵威說屈意衡的那個前男友回去了,而且據說因為工作出了問題,被開除了。
“那你們那個項目沒受影響吧?”
“沒有。”邵威說,“就是換了一個負責人,好多事兒得重新對接。”
邵威跟他喝酒,告訴他:“有個事兒我覺得還是應該跟你說。”
“你說。”姚湛問,“關于意衡的?”
邵威抬手把杯子里的酒喝光,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狠了狠心,說了。
“那人叫胡迪,不是什麼好東西。”邵威說,“我不是因為他是屈意衡前男友才這麼說的,這事兒我也是聽他身邊人說了才知道,真假不確定,你自己判斷。”
“別廢話,趕緊說。”
邵威搓搓臉,看著姚湛:“胡迪身上的爛事兒不少,跟他老婆離婚的時候,他老婆去他公司鬧過一次,說他是gay,騙婚,后來離婚了,他也就不避著人了,甚至手底下還招了一個關系不清不楚的男的,倆人有一次在公司搞,還被同事撞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