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像,長得有那麼點兒意思,但是跟屈意衡不是一個勁兒。”邵威只有那天在陵園跟屈意衡說了幾句話,沒多接觸,可是這麼多年他最厲害的就是看人的眼光,姚湛之前的那兩個小男朋友他都見過,第一個還好,到了第二個,眉眼間還真挺有屈意衡的意思,但是性格大相徑庭,屈意衡半天不吭一聲,那個男生打從他們見面就見縫插針地說話,兩個極端。
“估摸著你自己都沒注意,你就是喜歡他這樣的。”邵威說,“我們那合作項目結束了,屈意衡那前任昨天晚上的飛機回去了。”
姚湛皺了皺眉:“那前任什麼來頭?”
“也沒什麼來頭,混得也就一般。”邵威說,“對他我知道的也不多,畢竟就合作伙伴,不過我聽說的是,他半年前離婚了。”
“都結婚了?”
“已經離了。”邵威點了根煙,“我估摸著,這小子當初可能是甩了屈意衡結婚去了,結果這婚姻也沒維持下去,給離了。”
姚湛聽見他點煙,自己也點了一根。
“操,那小子該不會回去找屈意衡復合吧?”邵威琢磨了一下,“這麼說吧,雖然我覺得你也不是什麼好人,但相比之下,你還是贏他的。”
“是兄弟嗎?你說的什麼話?”
“實話。”邵威說,“我說句實話你別不愛聽,我看屈意衡那樣,怯生生的,你們真不一定合適。”
“合不合適得處過才知道。”姚湛說,“但問題是,未必處得上。”
邵威抽了口煙:“這事兒我管不了。”
“知道。”
倆人都沉默了,對著電話抽起煙來。
“你家我阿姨最近催你沒?”邵威突然提起這茬,“以前沒目標的時候你拖著行,現在還不打算去坦白?”
“遲早的事兒。”姚湛說,“屈意衡要是真愿意跟我好,我立馬和我媽攤牌去。”
“放你的屁吧,你也就嘴上說說。”
姚湛沒開玩笑,這麼多年他之所以沒急著跟家里出柜,一來是因為擔心他媽身體,二來就是沒遇見一個值得他冒險的人。
如果屈意衡真愿意給他個機會發展一下,他也愿意為了對方邁出這一步。
感情這種事兒,彼此都要做出犧牲,都要為對方努力。
“等會兒你找他去?”
“不找,我回酒店了。”姚湛沒告訴邵威自己當年跟屈意衡的事兒,也沒說最近倆人見面都做了什麼,“本來今晚我要找他吃飯,他給拒絕了。”
“喲呵,真出息。”
“脾氣還是有的。”姚湛笑了,“行了,不跟你廢話了,我翻翻今天上課的筆記,早點睡。”
“行,忙你的去吧。”掛電話前,邵威不放心,又囑咐了一句,“前車之鑒在那兒擺著,我估計屈意衡最忌諱的就是出沒出柜這事兒,你自己琢磨,我不多說了。”
倆人約了回去見面,之后掛了電話。
姚湛走到窗戶邊的時候,發現外面下雨了。
他跟屈意衡重逢那天就是個雨天,對方的傘還落在了他車上。
他想起昨天晚上他問屈意衡前任是什麼樣的人,屈意衡沒說,大概是真的受了傷,從此不愿意再提起對方。
姚湛拉開房間通往陽臺的拉門,雨聲瞬間灌進耳朵里。
他看著外面的雨,抽著煙,想著不知道這個晚上,屈意衡一個人躺在床上時,會不會想他。
第20章
下雨的時候屈意衡也站在陽臺抽煙,家里最后一支煙,還是竇郁聰買的。
已經八點,竇郁聰還沒到家,他就是為了對方才拒絕了姚湛今晚的邀請。
當然,他覺得偶爾拒絕一次也挺好的,這幾天兩人太膩歪了,像是一把火燒得有點兒過,是時候都冷靜一下了。
雨下得很大,但溫度卻不低,他看著外面,看見竇郁聰的車停到了樓下。
竇郁聰進來的時候屈意衡已經掐滅了煙開始給他做飯,他換了鞋,罵罵咧咧地進屋換衣服。
“這雨說下就下啊!”竇郁聰拿了條毛巾擦頭發,“我從停車位到樓門口,就那麼幾步,快濕透了。”
“誰讓你車上不留把傘。”屈意衡說他,“等會兒吃飯,你快點兒收拾。”
“本來有的。”竇郁聰嘟囔了一聲,不說了。
他進了廚房,坐在餐桌邊,問他哥:“準備好坦白了嗎?咱家坦白就能從寬。”
屈意衡笑說:“怎麼?我不坦白,你要對我從嚴?怎麼個從嚴法?”
“那倒也不能,頂多我失眠幾天。”竇郁聰說,“我真是覺得奇了怪了,我這個識別同類的小雷達挺好用的,怎麼到你身邊就壞了呢?”
說到這個,屈意衡也覺得有趣。
姚湛跟竇郁聰彼此見過一次就看出來對方都是彎的,唯獨他,這麼多年了竇郁聰都沒感覺,這說明什麼?他彎得不明顯?
“其實我跟他真沒什麼。”屈意衡把菜倒進盤子里,又去給竇郁聰盛飯,“上學的時候我就跟他關系還過得去,但這些年也沒聯系了。前陣子我不是去參加了個同學的葬禮麼,剛好遇見了,就聯系了一下。”
他說得輕飄飄的,重點全沒講,可竇郁聰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這倆人一碰面那個氣場,他再遲鈍都看得出來有貓膩。
“他喜歡你還是你喜歡他?”竇郁聰說,“還是你倆正在搞曖昧?雙向暗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