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以前有一次他去藝術學院找屈意衡,剛到教室門口,恰巧對方出來,一開門,他瞄見了里面的場景,當時教室里的學生們在畫人體素描,前面坐著一個一/絲/不/掛的年輕男生。
他現在特別想采訪一下他哥,也不問別的,就問問他哥畫畫時腦子里的人體模特是哪位。
正在那兒琢磨呢,竇郁聰的手機響了,不僅他自己嚇了一跳,把屈意衡也嚇得手一抖。
竇郁聰連連道歉,跑到客廳去接電話。
屈意衡盯著那因為手抖畫錯的一筆,心里倒沒什麼波瀾,修一修就好了,但他聽見竇郁聰在客廳里壓低了聲音罵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打來的。
那邊的對話聽得他心煩,畫不下去了,放下手里的工具,在圍裙上擦了擦手。
他看了眼時間,已經下午,他突然想起姚湛說下午到這邊。
屈意衡原本靜如止水的心突然加速跳了幾拍,到桌邊拿過手機,對方卻毫無消息。
他知道自己在期待。
與其說是期待姚湛,不如說是期待床上那點事兒,忌口太久,一旦開了葷,誰都會不受控制的惦記著。
至于這個人是姚湛還是別人,不能說不重要,因為如果不是姚湛,很可能屈意衡到現在還在忌口階段,只能說,姚湛是這段性/關系里的一個附加優待。
既然是優待,他當然會格外期待。
屈意衡再怎麼沉得住氣,在這種事情上也難免會心癢難耐,畢竟那天的滋味兒真的挺值得他回味的。
他轉身出了房間,打算洗個澡等姚湛聯系自己,剛踏出房門就聽見竇郁聰說:“我可你去大爺的吧,你當老子是什麼人?和你處了六年,最后處成了pao友?”
屈意衡被“pao友”這個詞困住了神經,他站在那里想:我跟姚湛算不算pao友?
姚湛到酒店的時候是下午四點多,他沒想到這邊比家里那邊更熱。
從大巴上下來,走了也就十來米,他覺得自己都快沒法呼吸了,也不知道屈意衡怎麼就留在了這麼一座城市,據說夏天悶熱冬天濕冷,四季永遠不分明,非常不適合人類居住。
進了酒店姚湛才算是重新活過來,他放下行李都沒收拾,直接進了浴室。
他受不了身上黏糊糊的感覺,總覺得那幾步路走得自己身上都餿了。
洗澡的時候姚湛觀察著這房間,說真的,設計得挺sao。
浴室跟臥房中間是玻璃墻,浴缸還是雙人的,他順便腦補了一下他跟屈意衡在浴缸里做,雖然空間小了點兒,但格外有qing趣。
他只打算隨便沖一下就沒進浴缸,腦補過后,站在花灑下面,四處看著。
廁所四周也都是透明的玻璃墻,估摸著他們撒個尿都能看見對方尿出了多少毫升。
臥房有大床,有落地窗,有一面很大的穿衣鏡。
總之,這間屋子,怎麼看怎麼適合zuo愛。
當然,姚湛明白,人家給訂房間的時候肯定不是沖著這個去的,是他yin者見yin了。
洗完澡出來,四點四十分。
他猶豫了一下,決定過了五點再給屈意衡發消息。
屈意衡洗澡的時候特意多照了一會兒鏡子,他突然發現去赴這種約要做的準備比普通約會要做的準備還多。
對方不是自己的戀人,在很多事情上不會抱有包容的心態,所以他必須保證自己絕對干凈漂亮,當然,他希望對方也這麼對待他。
約pao這事兒也要講究個互相尊重的。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肩膀上的紋身,側過身又看了看。
上次,姚湛在這個地方咬了個紅印子,他估計對方都不記得了,但那牙印后來讓他這地兒青了一塊兒,他回來之后好幾天才消下去。
他用手戳了戳,那紋身是一句話,用西班牙語紋的:答案在風中飄揚。
這首歌曾經陪他度過了最難熬的一段時光,雖然后來他也并沒有過得很好,但起碼,過來了。
“哥,你洗完了嗎?”竇郁聰過來敲了敲浴室的門。
屈意衡從自己的世界回過神來,拿過浴巾擦身子:“洗完了。”
“啊沒事兒,我就是跟你說一聲,我出去一趟。”
聽他要出去,又想到剛才那個電話,屈意衡皺了皺眉。
“我就是去拿點東西。”
屈意衡換上睡衣,打開了浴室的門。
一股熱氣沖出來,讓竇郁瞇了瞇眼,后退了一步:“我那天走的時候,有東西落下了。”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那終究是人家自己的事兒,屈意衡其實想說一句,讓他自己想清楚,但又明白,自己沒有任何立場插手別人的生活,哪怕他們是名義上的兄弟。
“嗯。”屈意衡說,“晚上我可能出去。”
“哎?你出門?”聽見屈意衡主動說要出門,竇郁聰驚訝到忘了自己剛才來敲門的目的。
“我同學來了,去跟他見一面。”
又是同學。
竇郁聰想起之前給屈意衡發信息的那個人,笑著問:“姚湛?那你晚上是不是就不回來了?”
屈意衡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進了臥室。
房間的門關上了,站在外面的竇郁聰越想越覺得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