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疼也只會忍著。
他在黑夜里才看到甘自森皺緊的眉頭,一個強大的Alpha蜷縮著身體躲在被窩里,用睡眠麻痹痛感。
王淞心碎得無以復加。
而這一切,都是他施加在他身上的。
他喪失了斗志和理想,原來當他不確定甘自森還會不還在原地等他時,他無所謂活著,也無所謂成功。
王淞只想回去。
他背叛了自己的信仰......不,是他的信仰不要他了。沒有那個人等他,他不敢再沒有后顧之憂地離開了。
Alpha抱著他的腿,埋在他的膝蓋處,似乎在隱忍什麼。
“你說你不會再像以前一樣看我,沒關系,我來看你。”
甘自森閉上眼,想伸手打他又生生忍住了:“我不理解你。”
“離開的這三個月,我一直在找我也喜歡你的證明。”王淞突然說,“但是我沒找到。”
甘自森怔在原地,說不清這一刻的感覺,但他還是被遲緩的鈍痛敲打。他在期盼什麼?期盼一個十幾年都對你沒有心思的人因愧頓悟?還是自欺欺人?
他笑了笑:“嗯。”
“我知道我說什麼你都不會信了。”王淞抬起頭,一面平靜地給他捏腿,“我不當兵了,我會退離一線,和你沒有關系,是我沒有信仰了。”
甘自森一臉問號:“你和王叔叔商量過沒?”
“這是我自己的人生。”王淞看著他笑了笑,“只是不再外出任務了,我想轉幕后指揮。”
“哦。”他若有所思地點頭。
王淞斂了眼神:“甘自森,我只想和你說,我喜歡你這件事不需要證據,那是表面的東西。你可以躲避我、無視我,甚至可以去談戀愛結婚生孩子,但我不會再離開你一步了。
”
面前的人表情逐漸崩裂,從迷茫到不理解到震驚:“你在說些什麼?我以前沒發現你有這方便的精神疾病。我要說多少次,咱倆像以前一樣不好嗎?”
“精神疾病?”王淞看著他彎了彎眼睛,“不是。你不想要我,可我想要你,我早就想要你。”
“我想要你,但是不干預你。”他把他的腿放下,脫了外套抖落晨霜,“這次換我來對你求而不得,直到你想再看看我為止。”
甘自森:“……”他冷淡的臉表情無數次變換,最后吐出一句不輕不重的吐槽,“你說的是中文,但合在一起念我真的聽不懂。”
床榻微陷,甘自森撐著床站起來,勉強也沒辦法和王淞平視,他只能放棄,別過眼神,語氣冷硬:“隨便你,別打擾我們工作就行。”有的人生來就一根筋,非要撞了南墻才肯回頭,那他不介意做這堵南墻。
面前的人卻是松了口氣,露出一個真心的微笑:“謝謝。”
“……”甘自森頭皮發麻,推了他一把拐著走回去。
大雪短暫地停了,但天氣預報說,三個小時后,還會再下。
下吧。甘自森沉默地面對電腦屏幕,再滾燙的火,也總會有被凍的熄滅的那一天。
日子一天天照常過。
紅包永遠在茶幾上,一點都不挪動,甘自森取消住所ID授權,王淞就冒著危險從三樓陽臺跳下來。
他還是每晚來給甘自森按摩,像永遠不會累的機器人,打掃衛生、洗衣做飯,在他回家前和醒來后悄悄離開,固執得讓人頭疼。
拆穿了偷摸行為還是要繼續裝睡,甘自森無奈地覺得以后房間不用開空調了,某位厚臉皮的Alpha只要到達,室內就都溫暖起來。
隨他吧。人的耐性是有限的,他可以試試,一月兩月,三年五年……甘自森對著月光睜開眼睛,背后的Alpha按摩完了,正在小心地給他綁發熱保護袋。
當熾烈不能融化冰雪,一切就會回到原點。
但那三年,他都在溫暖與舒適里入睡,再也沒有體會過寒冷。
偶爾,他會附在他耳邊囈語,克制隱忍,又極度渴求:“自森……自森……”
他們只能這樣,只能這樣了。
--------------------
兒砸,給我追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