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斯言看到井渺裸露在外的腳,白得發光,蜷縮在一起。
他皺著眉,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現在是夏天,地上也都鋪了毛毯,但井渺生產后免疫力下降得厲害,前幾天只是下了場雨,下班路上吹了點風,晚上就開始發熱。
半夜嗓子啞得咳個不停,還要擔心吵到席樂生,井渺壓著聲音捂在被窩里咳嗽,被抱在懷里才眼淚汪汪地說“哥哥我想喝水”。
這幾天席斯言整夜睡不著,心都揪在一起。之前聽宋浮雪添油加醋地說井渺是怎麼一身血地被推進手術室生小孩,后來和霽云困在通道里又差點因為信息素缺失昏迷。
席斯言一顆心就總沒落下來過,他知道這是持久戰,得慢慢補回來。
但他連井渺打噴嚏都受不了。
席斯言先拿了襪子幫他穿好,又扯過旁邊的大毯子,把人裹起來抱在懷里。井渺因為感冒鼻子總堵塞著,張著嘴呼吸,和席樂生睡覺時一模一樣,露出一點點舌尖。
Alpha壞心起來,伸手指按了一下那塊柔軟的粉嫩。
“唔。”井渺被弄醒,朦朧著睡眼看到席斯言,伸著手就要抱,“哥哥,哥哥。”
他鼻音很重,吐字總像含著糖一樣,黏黏糊糊的,和七歲的時候也沒什麼兩樣。
井渺難受地揉鼻子,感冒的不適癥跟著蘇醒的神經一起回來,他鼻塞得腦袋疼。
“別太用力,會耳鳴。”席斯言單手抱著他,扯了紙巾捏著他的鼻子讓他吹鼻涕,“什麼時候回家的?不舒服?怎麼不讓哥哥去接你?”
井渺瞇著眼睛被Alpha照顧,撥浪鼓搖頭:“今天是老教授的生日,他給大家放半天假。
那些哥哥姐姐都去玩了,渺渺就回家。”
席斯言把裝了溫水的保溫杯湊到他嘴邊:“下次讓我去接,不許一個人自己跑回來。”
“我想給哥哥驚喜嘛。”井渺親了他的臉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渺渺回來就睡著了。”
“嗯?你只惦記著回來看席樂生。”Alpha佯裝生氣,“我是不是說過不能一回家就脫襪子?”
“可是我熱。”井渺不滿地噘嘴,小心看了一眼席斯言的表情,又黏糊糊地湊上去,“哥哥對不起嘛。”
“熱也不行,你還在感冒。”席斯言嘆了口氣,他拿他比小嬰兒還不省心的Omega有什麼辦法,“下次可以換薄一點的襪子,但是不能光腳,大毯子都放在地上,要記得蓋。”
“好。”井渺乖乖地左腳按右腳,“渺渺聽話。”
井渺又不舒服地去搓揉人中,癢的一個接一個的噴嚏,席斯言拽了他的手,看到白嫩的皮膚一片紅。
紙巾已經是最柔軟的那種了,和手帕也差不多,還是把他嬌嫩的皮膚揩紅了。
席斯言站起來想要去拿點護膚品給他擦,被井渺拽住,眼巴巴地盯著他:“哥哥抱。”
生病的小朋友太黏人,在外面還只牽牽手,回到家就像長在他身上似的。
鐘源昨天順路來給席斯言送報告,進門就看到漂亮的男孩子窩在沙發上,一臉幽怨地盯著自己。
“......渺渺,鐘源哥哥沒有得罪你吧?”
井渺搖頭,但眼睛分明寫滿了委屈。
席斯言把芯片放回書房,被鐘源扯了一把:“你老婆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嗯?”席斯言轉頭,井渺委委屈屈地把頭埋在膝蓋中間,睜著濕漉漉的眼睛盯著他們兩個,時不時還吸一下鼻子,咳兩聲。
席斯言走過去,也不避諱,把人抱起來:“好了好了,他馬上就走了,你陪哥哥一起工作好嗎?”
轉頭很是疑惑地看了一眼鐘源:“你還不走?”
鐘源一身雞皮疙瘩掉在了他家的客廳:“彳亍,我這就走。”
他自動裝瞎裝聾,跟沒聽見井渺甜膩膩的撒嬌似的:“哥哥,我每天上班已經很想你了,下班了可不可以不要離開我?”
鐘源后知后覺地想起一個問題:“他倆的兒子呢?沒人管?”
早上上班,鐘源酸不拉幾地對著席斯言義正嚴詞:“你倆也太膩歪了,筑巢期的AO也不這樣啊!你別老這麼慣著井渺,多大的人了,就算外人看不見,孩子看見也不好啊......你別看他現在小,多少人肚子里就做胎教了呢。”
席斯言眉毛一挑:“哦,你沒老婆,你不懂的。”
鐘源:“Shift.”
“沒辦法,我們家Omega就是被我這麼慣大的,我樂意。哦,你要是找個可愛的老婆,也許就能懂了。”
“Shift+Ctrl.”
“你為什麼背鍵盤?”
“我想盡量讓我們倆的對話聽起來文明一點。”
......
席斯言有些甜蜜地嘆氣:“那抱抱,怎麼這麼黏人啊寶寶?”
“我不喜歡上班哥哥。”井渺被他抱進臥室,伏在他肩頭抱怨,“哥哥,渺渺不喜歡上班,上班好累。要好早起床,要和哥哥分開很久,你比我更忙,都已經有八次沒陪渺渺吃午飯了。”
“乖。”席斯言心疼地捏捏他的臉,“抬起頭,我給你擦臉。”
井渺乖乖仰著頭,溫潤的護膚品擦過有些火辣辣的皮膚,井渺舒服地瞇了眼:“渺渺喜歡生病。”
“胡說八道什麼?”
“你會一直陪著我,每天都陪我吃午飯。”
席斯言嘖了一聲,眼里都是笑意:“你到底有沒有長大?這是大孩子會說的話嗎?”
“哼。”
“不許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