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渺用盡全力抬起手,重重落在“周敏”的后脖頸。
他本來就嚇得發抖,渾身沒力氣,眼淚掉的濡濕這個男人的手掌,本來是被無情拿捏脆弱可憐的樣子。
“周敏”捂著脖頸離開床榻,痙攣著跪下來。
井渺掀開被子,托著笨重的身子邊哭邊往外面跑。他的婚戒上有很強的麻醉電流,是席斯言特地設計的,如果擊中的是腺體,這個人現在已經昏迷不醒了。
但是他沒扎準,井渺抱著肚子踉踉蹌蹌,他在這個人和他對話的時候就已經呼救了,特護病房每一層都有護衛隊,只要......只要找到那些大哥哥......
“小東西。”
井渺被一把拽住后領,身體失重撞到他身上,對方扶了他一把,沒讓他摔倒。
“我本來想對你溫柔一點,讓你好好地先把這個累贅生了再帶你走,你非不體諒我,是嗎?”
“周敏”拽著他往回走,艷麗的臉上都是扭曲的神情:“你那點小伎倆傷得到我?是不是還呼救了?你的病房沒有網絡,這層樓的總控我暫時斷了,你拿什麼呼救的?”
井渺嗚嗚地哭,肚子下墜的痛感淹沒了他,跌跌撞撞地被這個人拉扯。
“我是真有點好奇了,從希光運氣不好,沒想到你對電力塔了如指掌。我可沒那麼傻,你逃不掉了。”他再次掐住井渺的脖頸,“你今晚就把這兔崽子生下來,明天早上,天府澤就沒有你這個人了。”
井渺淚眼婆娑地盯著他,痛到失語,無法說話。
“哦,對了,你還不認識我吧?”男人笑了笑,“出去以后你可就沒這麼舒服了,他們會榨干提取你身體里所有可研究的部分,只有我才能保護你少受點苦,如果你聽話的話。
”
他伸手幫井渺擦眼淚,被這種破碎的美感驚得眼神迷離:“真漂亮啊你,席斯言很喜歡你哭吧?哭起來可太好看了寶貝。別害怕,別發抖,你知道數字的宇宙是無窮的,未知永遠最新奇,這里太無趣了,我們去新世界,只有高級存在的完美世界,你會喜歡的。”
“我叫鄭景光,你記住了井渺。”
王淞一腳踢開醫療部特護病房大門,隱約覺得傷口有些陣痛,看到一地昏迷的人員。他蹲下身,發現那個叫周敏的醫療兵被針扎到了腺體,生命垂危。
他眼睛大睜著,是被強制復制虹膜的模樣。
“媽的,狙擊手,紅外線掃描二十四層!”
“報告上校,屋內沒有人,但走廊有兩個身影......”對方確認了一下,“身形......是井渺先生!他好像被挾制!”
“雜種!”王淞下命令,“四個小隊同時進入,務必保護好井渺,傷了一點全體都給我去禁閉室。”
“是!”
王淞剛準備進入,又撥通了通訊器:“帶基因組宋浮雪,外駐醫生甘靈犀來,還有信息素組霽月!”
如果井渺被驚嚇早產,醫生必須......王淞閉了閉眼,他有點不敢想。
“王上校!我是霽云!”年輕Alpha跑著過來,被護衛隊攔住。
“霽云?你怎麼來了?”王淞略過他身后,還看到了一個步履有些蹣跚的人,是天府澤光能通道的總負責人。
老先生上氣不接下氣:“事態緊急,讓我們先進來!”
王淞的副官快速放行了兩個人,霽云滿面焦色,聲音壓的很低只有王淞能聽見:“王淞,事關天府澤的保密性......我們有一條光能通道,在井渺所在的樓層。”
“什麼?!”
井渺身下隱隱一片紅色,劇痛已經讓他大腦混亂,他已經聽不清鄭景光在說什麼,腦海里走馬燈花。
他站在了那年AA大學的數學競賽舞臺上,聚光燈漫過,他看不清下面觀眾的臉。井渺一出現在鏡頭里,現場就一片驚呼,他緊張地流汗。
不為那些掌聲與燈光。
他知道下面坐著一個人。
“我等著你們之中的某些人,走到我的身邊,我們一起創造,那個共同、共存、共進步的未來。”
我為你而來,你看到我了嗎?
“嘖,你還真呼救了?為什麼?你怎麼做到的?”鄭景光拽起快要昏厥的Omega的手腕,看他手上平平無奇的通訊器,瞬間明白,“你參與了最高證人保護計劃?”
井渺已經不能回答他了。
鄭景光呵呵地笑:“沒關系井渺,下次,我會帶你走。”他松開Omega,井渺順著墻面滑落在地,像飄落的葉片,“你知道我是怎麼知道你的嗎?你送了那個男孩子一條抑制環。”
井渺迷糊著,腦海里涌入的記憶又多又雜,聽覺已經下降了。
鄭景光伸手拽下了井渺脖頸上嶄新的白色緞帶,聲音越發遠:“也送我一條唄。”
大腦平靜下來,他費勁睜開眼,看到鄭景光逃遁的背影,和模糊的聲音。
“Silence,你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井渺參與了最高證人保護計劃?差點被你害死!我先躲起來,再找機會,你看著辦吧......”
“必須剖了,霽月,麻醉力度加大,他大腦皮層太活躍,一直在消耗能量。”
“好。”
“這樣堅持不到小孩出生,能量耗盡會無法供養,孩子會窒息。”
“如果致痛呢?”
“你什麼意思?”
“抽取腺體信息素,或者打能量針劑,宋老師,二選一吧。”
宋浮雪平靜地看著甘靈犀,顯然不同意:“他的信息素和基因是最高保密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