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穿這種紅燈級別的防護服,還是很多年前接觸很多毒素、研究AS解毒劑的時候。
他在轉角遇上了同樣全副武裝的甘自森。
席斯言輕輕敲打了一下耳朵,內置通訊器就區域連接了:“你也來了。”
甘自森點頭,聲音有止不住的疲累:“你知道一個人最累的狀態并不是連續72小時沒有閉眼,而是剛閉上眼深度睡眠不到半小時就被強制喚醒嗎?”
席斯言豎了個拇指表示認可。
“最好不是什麼閻王爺手里搶人的大事,否則我真的會和指揮部的人打一架。”防護服下看不到甘自森的表情,但席斯言能想象他現在的滿臉喪氣。
“十有八九是大事,應該不會讓你失望。”
他們進入了一個手術室,里面已經站了四個渾身藍的人,高層的玻璃觀察室里,站了七八個統一服侍的指揮部高層。
手術室中間兩張手術臺,上面躺著的人已經進入深度麻醉。
“席院、甘醫生,話不多說,這里躺著的是百子城邦第二城區領主及百子軍隊中心城區防護軍軍長,初步診斷,他們一個被子彈擦過腺體,一個受到未知毒素感染,請二位參與治療及溯源調查,優先級高于一切。”
席斯言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面色已經變得青白。
未知毒素......子彈......
“要求事實告知。”他冷淡的聲音發出來,似乎絲毫沒有受到面前一切的影響,哪怕這里的兩個生命垂危患者身份非同尋常。
上面對話的指揮部人員沉默了一秒,厄宴的普通話字正腔圓:“百子城邦的第九城區恐怖派,于今天下午17點00分對上三區發動無差別攻擊戰爭,主要手段:生化。
感染方式:未知。”
霽云跑數學組跑到一半,也接到了指揮部光能通道維護的開會通知。
他嘖了一聲,煩躁地撓頭,然后撥通了霽月的通訊器:“阿月,你下班了嗎?”
信息素研究組不在戰備二級響應內,大家雖然面色都不好,但還算正常作息:“剛準備出來。”
霽月圍上霽云特意采購的水貂毛圍巾,聞到上面重重的沉香墨味,他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彎了眼睛,也不知道是在被窩里捂了多久?
“你能去數學組那邊接一下井渺嗎?順便帶他吃個飯。”霽云說著說著忽然被一股別扭感侵襲大腦,“嘖,我那寶貝侄子應該是個成年很久的大男人吧?”
相反,他的寶貝弟弟才剛成年沒多久。
霽月在那邊笑意更甚了些:“我知道啦哥,你去忙吧,我保證照顧好井渺。”
“你......”霽云憋了半天,別別扭扭地說,“哦,那你記得他不能吃海鮮,席斯言說他過敏,對了也不能吃太多甜的,血糖高......額還有,他挑食,得盯著他多吃點。”
霽月仿佛聽出了他的不自然,忍不住笑出來:“知道了,快去忙吧。”
霽月到數學組的時候,井渺被一堆人圍在休息室的中間。
男孩子有些不知所措地抱著手里的抱枕,可憐巴巴地看著面前的人,而他們的組員,看起來......更可憐?
霽月敲了敲休息室的玻璃門,打斷了里面的狀態:“老師們好,我接井渺下班吃飯。”
他們轉過來看著他,目露幽怨,仿佛他是什麼不速之客。
......額,天府澤不強制加班吧?都擱里面加三年了。
但是霽月到底年紀小資歷淺,看到這群智慧高地的長輩,自然只能低下頭,乖巧樣:“井渺懷孕了,要按時吃飯。
”
其中一個研究院微微讓開,霽月看到他面前的桌子上一堆好吃的東西。
“......”霽月有些為難地看向井渺,后者吸了吸鼻子,比個嘴型。
阿月。
霽月瞬間挺起腰桿,不知道哪來的斗志:“他有信息素過敏癥,這里的空氣凈化等級只開到了5吧?我是信息素組的,對這個比較敏感,再待下去,他可能會不舒服。”
說完霽月就后悔,井渺都在這工作這麼久了,要過敏早就過敏了。
他尷尬且禮貌地笑笑。
老教授率先把肩膀微微松下來,頗慈愛地看向井渺:“井渺,那你就先跟著你的朋友回去休息吧。”
井渺眼睛瞬間亮了,他放好抱枕,被莊小魚虛扶著站起來:“老師再見。”
“等一等。”老教授叫住他,“井渺,你還是要學會和我們溝通,閉門造車是不行的,無論天府澤還是你們厄宴城邦,共同進步都是第一要素。”
井渺有些心虛地低下頭:“我知道了。”
大概也是看出這個Omega的內向,老教授又補充了一句:“有不舒服和需要,也要和我們說,不要讓大家總是猜你需要什麼。”
男孩子點頭:“好。”
唉,好乖。老教授心里的說教欲又變成了自然流露的疼愛,他還想囑咐兩句,聽到旁邊細碎的打抱不平:“可是我們一直讓他做很無聊的事。”
老教授轉過臉,瞪了那個人一眼,又有些忐忑地看著井渺,欲言又止,這副樣子像是在對承認錯誤難以啟齒一樣。
“我讓你做數據是因為......”那是這位老教授自己的私心,他不好開誠布公地說給所有人聽。
井渺卻睜著純凈的眼睛,認真應答:“我知道的,哥哥告訴渺渺了。